他有他的大道,他的正义。是宗门,是天下人,是一切光鲜亮丽的东西,最后才是她。
他不喜欢污浊。
白芨停下脚步,一如之前一样望向他:“师兄。”
祝景之看向白芨。
四百年未见,她仿佛还是当初的那个小师妹,就连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也一模一样。内心忽然被什么触动了一般,他抿了抿唇,把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你的剑。”
被关在寒冰潭的白芨自然是不会被允许携带佩剑。因此她的剑就到了祝景之手里。
祝景之厌恶剑上的血气,接过来时就把它放在了一边。
而这四百年间他不断修炼,出任务接任务,除了一个又一个魔物。也是在这样一个皎洁如水的月色里,他突然很想看白芨练剑。
白芨的剑,名唤枕月。枕月与他的本命剑碎星本是对剑,一同束在玉昆宝库里。
白芨结丹那日,颇为苦恼地来找他:“宝库里有那么多剑,师兄,我该如何选自己的本命佩剑呢?”
祝景之摩挲着手中的碎星,忽然就有了那么一点私心。
“不如你试试拿取‘枕月’吧。”他望向白芨,“枕月剑比较温和,但也是一把好剑,与师妹甚是般配。”
白芨眼神飘到他手中的碎星剑上,脸却腾地红了起来。
白芨接过了祝景之递过来的剑:“多谢师兄。”
她看着手中的枕月。她的剑在崖下与魔物厮杀沾染的血如今已经光洁如新。
祝景之给她擦了剑,而且还把剑养的很好。
是因为愧疚吗?
她把手中的枕月收了鞘,朝着祝景之行了个礼,打算离开桃林。
祝景之却唤住了白芨:“师妹。”
白芨站住脚步等他。
他张口似乎想寻找一些话题,譬如这四百年你过的怎么样,寒冰潭冷不冷,身上的魔气真的褪去了吗,亦或是……你是不是怨恨我。
可是当他看见白芨回过头,站在树下含着笑看向他时,却一句话也问不出口了。
祝景之摇了摇头:“无事,好好休息。”
他看着白芨朝着弟子居的方向走去,离他越来越远,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师妹不会再同他练剑了。
时光如梭,修真者更甚。短短数十年如同弹指一挥间。
那日白芨返回弟子居想查看残魂,却发现鞋底的残魂不翼而飞;在洞府闭关数次后,白芨的修为也突破到了出窍后期。
如今白芨已经成为长老们最青睐的弟子之一,修炼之余,还兼职演武场教官、戒律堂管事。
只是同门弟子无一敢与她走近。
祝景之平时很忙,一直在闭关和下山除魔之间来回切换。师弟因为她伤了大师姐林问夏一事耿耿于怀,不再与她相见。
这样更好。
白芨望向伏在手心的小小光团:“你说明日魔修就回来攻打玉昆山?”
“千真万确。”
那光团张口却吐出人言,声调奇怪:“玉昆宗里封印了魔界丢失的至宝。从几年前就开始传出的消息,现在世家乃至人皇都知道这个消息。玉昆宗自是矢口否认,魔界的人交涉了很久无果……”
“魔祖思考了这么久,终于决定要攻打玉昆山了。”
那光团有些激动:“玉昆宗里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霸占修真界的灵气这么久了,如今又偷了魔界至宝,其野心昭然若揭。”
白芨懒洋洋地啊了一声,有些好奇:“可我在玉昆宗并没接收到魔界要打过来的消息。”事实上大家该修炼的修炼,该闭关的闭关,简直一派祥和。
“就是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啊!更何况玉昆山有道清老祖留下来的护山大阵,魔祖又不傻,明摆着告诉你明天要打过来,你把护山大阵的剑气打开,我到时候把魔修都送来寻死?”
白芨懒得听那光团的絮叨,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