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主要谛复太真诚了。覃戊司凶残归凶残,但他也不是个脑子里憋着坏想要搞事的。
他们的身份放在一起,老实讲是有些尴尬的,能处成现在这样纯属奇迹。
谛复不太能理解,他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烧坏了:“是啊,为什么呢?”
“……你在问我吗?”覃戊司松开谛复,他自己也开始思索这个问题,“因为你性格不烂,而我性格很好呗。”
他和谛复有冲突吗?有,而且很大。甚至是最本质的生存冲突,他们之中只能活一个。
但是谛复好像不太在意,而覃戊司觉得谛复还挺可怜的。
想到这里,覃戊司啧了一声:“他妈的,老子都死了还在这儿可怜你,活该老子活着的时候挣不到钱。”
“你想要钱吗?”谛复抓重点的能力永远是那么优秀,“我可以把我的给你。”
“你还是有点私心吧。”好吧,这货确实值得可怜。
他们在厨房里待了很久,王复安却迟迟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贴心给她们预留了“特殊时间”的缘故,总之王复安连个通讯都没打。
最后谛复和覃戊司只能步行回到员工宿舍。
员工宿舍和王复安的大别墅之间的差距不可谓不大,但相比起之前谛复住的那个小棚子,它已经优化很多了。
七十平的空间,隔出了厨房,浴室,和卧室。
客厅和卧室是联通的,这个世界的人没有看电视的习惯,电视机对他们来说那算是古董文物。
所以客厅除了沙发和茶几以外,还摆着一个全息的游戏舱。在覃戊司看来,这就是个大号的透明棺材。
谛复从来没用过这个游戏设备,甚至节能模式下的谛复也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
覃戊司对未来科技的探索欲有限,而且他根本不喜欢玩游戏。他就觉得这东西占地方,这么大一口棺材要是能挪出去,客厅的空间都能大很多。
“我把它拆分了吧。”谛复看着它说。
他估计是思绪有些混乱,急需要做点什么舒缓情绪。
“拆下来的东西放在哪儿?”覃戊司问他。
谛复在那个游戏舱前蹲下:“会有垃圾回收机器人过来处理的,覃先生你不必担心。”
“我拆分机械的时候会平静很多,关于情感与亲密关系的问题,我会认真思考的。”谛复一手扶着游戏仓,一边认真开口道。
“这也不是个多严肃的命题。”覃戊司实在是拿谛复没有办法了,“你得用心去感受,懂吗?”
显然,谛复不懂,他满脸迷茫,脑袋上都快蹦出三个问号了。
覃戊司也没办法,只能让他慢慢想。
谛复一边拆游戏仓,一边试图从理性的角度去剖析情感的“功利性”,他认为情感必定是某种精神上的索取。但他又很难解释自己的情况,他也是在向覃戊司索取吗?
似乎是的,因为他不想一个人太孤独。
【谛复。】有谁的声音突兀地在脑子里响起。
【机器可以拥有绝对的理智,但你不一样,你活着。】
谛复动作一顿,也就是这时候,他忽然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味。
土豆炖肉的味道。
是覃戊司教给他的第一道菜的味道。
覃戊司放食材没有谛复那么标准,过于随心所欲了,有时候甚至多加一些调料做个创新。
都很好吃,但在谛复看来太过随心所欲了。
谛复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厨房的方向。
厨房的门没有关,覃戊司就站在里头,一手拿着锅铲,一手叉着腰,表情不怎么好看。
覃戊司似乎很少有真正开心的时候,起码看他的表情,他大多数时候都在生气。
他这么呆呆地看了很久,以至于覃戊司端着饭菜出来的时候,发现那游戏仓还在,就只被卸了个面板,而某仿生人就跟傻掉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