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去年到今年年初的一整个冬天里,知青院除了学习就是在搞菌菇。
学得差不多了,周主任又把公社整理出个房间来,隔三差五地让各个村的知青来学习。
老师是谁?
自然是村里那些已经学过且学扎实了的知青。
乔茗茗觉得再过不久,也就是春耕结束,整个阳里公社估计都要开始忙活种菌菇的事儿了。
那些知青们因为有这个任务在,下地的时间也减少了,下地是最苦的活,比起下地去公社教教其他人种蘑菇自然是好差事。
有那么几个机灵的,还特意写了一本种植菌菇的手册,甚至还有知青写下工作感想,寄到了市里去,文章在市报上发表,还得到一笔稿费。
瞧瞧,读书哪能没有用呢。
*
春天的气味越发浓厚了。
主要体现在每天清晨都会被鸟叫声吵醒,院子边草地上的花部开放。
以及,走在山路上,时不时能看到从草丛里钻出来的蛇。
这种现象吓得乔茗茗不敢上山,只敢走一些平常常有人去的、被人走惯了的山路。
还得有人陪着,手里拿着棍子才行。
可是其他人不怕蛇,话说回来,在山边住久的人怎么可能会怕蛇。
有些人甚至会去抓蛇,然后泡酒喝,或者煮蛇羹。
如果抓蛇抓得多了,有人还会请亲近的人一起去家里吃。
乔茗茗和宁渝作为村里红人,对此都敬谢不敏。
于是没过多久,村里人就都晓得两口子怕蛇了。
宁渝怪郁闷的:“我不怕啊。”
搞得如今上山的时候,村里那群小子们都会把他围在中间,生怕他会被蛇吓到。
要是看到一条蛇,还对他挤眉弄眼,眼里满是“你咋那么弱”的意思。
乔茗茗失笑,双手一摊:“没办法,你现在说你不怕别人应该都不信,还会觉得你是在故意打肿脸充胖子。”
宁渝无奈。
两人被村里人塞了许多驱蛇土药,然后撒在院子旁边和自家墙角。
不管有没有用,撒就是了。
春日就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山上梨花和桃花都开得无比灿烂,从远处看,山上就像是被调色盘摔了一样,反正花都盛开了,美得怡人。
田埂上也长出许多野草来,乔茗茗最喜欢的依旧还是鼠曲草。
上次摘的鼠曲草嫩是够嫩,但这时候的鼠曲草才是最好吃的。
饭桌上,乔茗茗问:“鼠曲草做的那个粿好不好,吃还要不要吃?”
还不等宁渝说话,衡衡就眼睛一亮:“好吃好吃,妈妈我要吃笋丝的!”
乔小弟道:“豆沙,豆沙馅的好吃。”
衡衡气鼓鼓:“笋丝馅的才好吃,豆沙的不好吃!”
乔小弟:“嘿你能耐了,你怎么天天跟小舅我唱反调啊。”
乔茗茗白眼一翻,真是幼稚!
宁渝笑笑:“都做吧,多做几个来,这也是季节性的食物,吃就一口气吃个够,免得到时候一年都惦记。”
乔茗茗瞅他:“那你去挖笋?”
“行啊。”宁渝夹一筷子菜,又吩咐衡衡,“认识鼠曲草吧,你的任务就是去摘鼠曲草,既然想吃自己就得动手对不对?”
衡衡高兴应下:“我拉舅舅一起去!”
乔小弟:“……”你也只会在这种时候想起你舅我了。
彰彰只拍手,嘴里啊啊的叫:“去!”
乔茗茗又给她碗里舀一勺鸡蛋:“你这姑娘是怎么这么多事啊,吃你的饭去。”
她也不晓得别人在说些什么,但就是爱学人说话,听到个“去”字就指着门口想去玩。
今天风和日丽,有风,但不大,有太阳,却不晒,着实算个顶好的天气了。
村里许多人都在建房子,而知青院旁边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