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了一下午，坐缆车回训练营时，洛兰的心思还在二号仓库中。
“你能让我的意识，附体到别的生物上？”洛兰问凯隆，“我刚刚是二号仓库里的植物。对么？”
凯隆斟字酌句地说：“是，你和植物通感了……但我不能让你的意识附到任何物体上，那些植物特殊而已。”
具体怎么个“特殊”法，洛兰没问，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二号仓库中发生了什么？”
“就知道你会刨根问底……”凯隆嘟囔了一句。
“腑林工厂原本用来生产收容污染物的装置，工厂中有几只污染物，用来测验收容装置的稳定性。新元303年大规模收容失败，工厂中污染物出逃，在那之后工厂就荒废了。”
“但之前的底子还在，留了一些完好的实验室、仪器。二号仓库保存得也不错，就被他们用来批量培育变异植物。”
洛兰问：“为什么要培育变异植物？”
“为了能源。”
洛兰表示困惑。
“所有受死灰污染后的生物，都有极高的生物能。那些植物经过特殊筛选培育，生物能更是成倍的高。受到相同程度的污染，他们释放的热量是其他生物的五倍以上。”
洛兰思索了一会儿：“他们把那些人当燃料？”
“是培育燃料的泥土。”凯隆淡淡道，“那些植物，无论外形像梅花还是桂花，本质相同，学名叫【若木】，只能在人体上生长，何其不幸……或许死灰科学发展几年，能用猪牛羊来培育若木，就用不到人类受苦了呢。”
洛兰慢慢闭上眼，那些“培养基”的惨叫仿佛又在耳边响起，他看到一双暴突的、要挤出眼眶的、布满血丝的眼球。
把活生生的人当做泥土，无视他们的情感，随意践踏、支配、使用。基地的价值观还真让洛兰有些惊讶。
“你不应该对人类有同情心，我的兄弟。这都是没办法的事，看看外面的城墙，再看看基地中的工厂、学校、实验室、各种各样的仪器、装备、卫星……哪一样不需要能源？像生命体需要食物一样，基地需要能源。”
极圈附近的冬季，白天稍纵即逝。下午五点半，天已经完全黑了。缆车晃悠悠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掉下来，它也需要能源来运转，洛兰仿佛看到那些人的血液在钢缆中流淌。
凯隆继续说：“温馨提示，培育出【若木】的实验室，是深影界实验室。如果你实在可怜那些人，就努力卷积分，加入深影界实验室，早日培育出能在猪身上生长的若木吧。”
洛兰和麦慈卡在5点57分赶回新训营，他们从后门进入留观室。
几乎所有的异能者都在昏睡，继承异能的副作用太大，甚至有人在睡梦中扯着嗓子喊疼。
一进门，洛兰就对上葛一荞的视线，她坐在房间角落中的一张小床上，背靠床头，手里捧着一本很厚的《污染物高级教程》
她迅速收好课本，塞到枕头下，笑着说：“好难受，我几乎一下午都在睡觉，本来想复习一下呢，上课都没好好听。”
洛兰看了她一眼，没答话。
他的眼眸是极淡的灰色，冷冽澄澈，面无表情时，总让人觉得漠然孤高，葛一荞被他扫了一眼，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过一会儿，她又笑道：“一下午都没在留观室看到你，你去哪了，不会是去完成悬赏任务了吧？”
洛兰性格冷，但基本的礼貌还是懂的，有人问他话，他觉得应该回答。
但还没开口，六点整的铃声响起，留观结束。几十个医生鱼贯而入。他们检查过每一个人的身体状态后，给他们分发临时工作卡。
【临时工作卡】是获得特培名额后的一大“福利”，凭工作卡可到相应机构实习，并能获得积分。工作做得越好，积分越高。
在洛兰看来：基地赏赐给他们无报酬打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