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沈朝回到府里就让江文将珠串和摆件找出来。
老管家已经知道沈朝和程语解除婚约,整个人神色恹恹,听闻沈朝要这两样东西,他好奇地来问沈朝要这两样东西做什么。
“送给郡主做谢礼。”沈朝打量着珠串和摆件,不知道选那个,随口问道:“你们说送哪样郡主会更喜欢,还是说都送?”
都送!
管家瞪大眼,不假思索地道:“侯爷,您知道极品翡翠的价格吗?”
沈朝自然知道,他拿起珠串:“还是先送这个吧。”
管家:“先?”
沈朝颔首,吩咐管家再准备一些其他谢礼。
离开书房,管家一脸严肃地叫住江文江武:“你们老实跟我说,侯爷是不是喜欢上郡主了?”
江文江武面面相觑,有吗?
“没有吧,”江武道:“侯爷就是为了感谢郡主,加之郡主母亲是靖安大长公主,所以才稍微大方了点。”
管家撇撇嘴,对江武的话不以为然。
他活这么大岁数,见过的人多了去了,侯爷又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敢肯定福阳郡主在侯爷心中地位不一般,就是不知道侯爷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次日,沈朝正在衙门写公文,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他以为是去送谢礼的江武回来了,结果进来的是钱大人。
钱大人大步流星地跑到沈朝面前,气喘吁吁地问:“你知道皇上今儿个下了什么旨吗?”
沈朝头也不抬:“不知道。”
钱大人端起沈朝手边的茶猛灌两口:“皇上下旨取消了之前给二皇子的赐婚,还封了彭家小姐为县君。”
彭家小姐便是二皇子前几日才定下的未婚妻。取消婚约却封彭家小姐为县君,明显是补偿。
沈朝停笔抬头:“然后呢?”
钱大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朝:“然后将你的未婚妻程家小姐赐给二皇子为侧妃。”
“不是我的未婚妻,”沈朝面上无甚情绪:“我和程家的婚约已于昨日取消了。”
有钱大人在,很快整个刑部都知道了沈朝取消婚约一事。
虽然没能从沈朝嘴里问出前因后果,但仅看皇帝下的圣旨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可怜的沈大人,虽然是京城第一美人,但却被程家小姐与二皇子戴了绿帽子。
不过无论是程家小姐还是二皇子,都没讨到便宜。程家小姐没了名声,二皇子没了名声的同时只怕是无望那个位置了。
沈朝脸上没有一丝愁苦之色,但同僚们一致认为沈朝是在故作坚强,他们好心地非要在下值后请沈朝去喝酒。
沈朝推辞两句不过后便应承下来,倒不是想一醉解千愁,而是身在其中,有些时候不能太特立独行,与同僚喝喝酒,培养培养同僚情谊也不错。
喝酒得讲究个地方,若是酒楼,对寻常人还好,于他们文人而言实在喧嚣了些,于是钱大人选在了一艘画舫上。
他们到湖边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五层楼的画舫被灯火照耀得华丽如宫殿。
一位面容皎好的青衣女子迎上来,不卑不亢地道:“请问可是钱公子?”
他们没有穿官服,一身常服加上文人气质,看着便是一群世家公子。
“是,”钱大人回答后侧首对同僚们解释道:“这家画舫生意非常好,已经预约到下个月去了,要不是我和他们一个管事儿认识,今儿还来不了。”
“看着有点像青楼?”
青衣女子听见回头,柔声道:“我们画舫的姑娘公子们都是卖艺不卖身,所以算不得青楼。”
“还有男子?”
“哎呀,你问这么多做什么,”钱大人不耐烦地推着人往前走:“你管别人是男是女,我们是来陪沈朝喝酒解闷,又不干其他事。”
青衣女子把他们引到四楼。
钱大人看了眼去五楼的楼梯,惋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