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歪主意,想将大娘子嫁出去也用不着这样。
张夫人手指绞着帕子。
小声道:“好歹也是个郡守……”
张家家主轻蔑不屑:“郡守?这沈幼梨虽是郡守,名头听着不错,但也得看是什么地方的郡守。在河尹这片地方,轮得到此人说话?将大娘子嫁出去,丢不起这人。”
正说着,张家家主胞弟来了。
“大兄准备嫁女儿了?”
还未看到人,先听到调笑。
“二叔来了。”张夫人笑道,“正在谈大娘子呢,再过两年也要及笄,再不相看婆家,怕适龄的青年才俊都被挑选完了,哪里还轮得到她。与你兄长说,你兄长不应。”
“哦?这就是大兄的不对了。
“浮姑城新来了个郡守,她一听年纪差不多就想说给大娘子。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小小寒门出身——哼!也配?”
河尹才多大?
历任河尹郡守被弄死的有几个?
张家家主还真没将沈棠放眼里。
若非郑乔下令任命,张氏前不久遭受兵坊重创,他还真不想见沈棠。
即便见,也要拖上三五天再看心情。
家主胞弟闻言,颇为赞同。
眼见打算要落空,张夫人心里不舒服,便转移话题,问:“方才见二叔面色红润,可是家中又要添丁进口了?”
这个叔子荤素不忌。
这些年不知糟蹋多少农家女。
后院塞二十几房小妾还不够,屋子里伺候的女婢都被染指一遍,连老夫人身边的侍女都没几个幸免。又喜好享乐,纵情声色犬马,弄什么美人纸、美人盂、美人壶。
先前河尹辖内村落突发疫病,他就趁机哄骗庶民家的儿郎稚女狎玩取乐。
想自家丈夫也是一表人才,偏偏这个胞弟活像是老夫人背着公公偷情生的。生得肥头大耳,脸上横肉堆积,眉眼凶戾,形似山彘成精,有时看她的眼神都不对。
张夫人心里厌恶极了。
家主胞弟道:“非是如此,最近寻得一好物,特地拿来给大兄看看。”
张家家主对此兴趣不大。
随口一问:“什么东西?”
家主胞弟不言,只是嘿嘿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家家主一看就知道自家胞弟又寻得一美人了。他这个胞弟虽然混账,但就这点好,行事大方,有什么好的,第一想到他这个兄长。不过,他今天实在没功夫赏美。
“为何?”
“河尹郡守要来。”
说什么来什么。
天色刚黑没多会儿,下人入内来报。
张家家主呵呵冷笑:“这不就来了。”
家主胞弟对所谓郡守毫无敬畏惧怕之心,他后院有一房小妾还是某一任郡守送的呢,二人一块儿称兄道弟。闻言,便道:“倒是要看看,这位新郡守,何方人也!”
不多时,下人引河尹郡守进门。
张家家主象征性出门几步迎接。
看到来人还小怔了一下。
他知道沈棠年纪很小,但真正看到人才知道具体有多小,特别是身后还站着个身高逼近两米,身形魁梧,体格健硕,肩宽腰窄,四肢肌肉强劲有力的壮汉共叔武!
他施了一礼:“见过沈君。”
沈棠拱手还礼:“张家主,幸会。”
敏锐注意到令她浑身不适的视线。
暗中循着看去,见一肥头大耳的壮硕中年男子,眼底隐隐闪烁着贪婪猩芒,粘稠恶臭的视线几乎要黏在她脸上。
此人:“沈君好生年轻。”
沈棠淡声问:“这位是?”
张家家主将沈棠领进门,分宾主落座。
他道:“吾之胞弟。”
沈棠闻言,眼睛亮了一亮。
哦,还真是赶巧了。
此人名声可谓是“如雷贯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