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货不对板,永固关也是个下手的好地方,将危险隐患扼杀在萌芽。
只看那沈君有无勇气单刀赴会。
吕绝神色挣扎数息。
最后还是咬牙领了命令。
“对了。”褚曜含着冷笑的眸扫过虞主簿,叮嘱,“记得让微恒也来。”
吕绝一时茫然。
这种场合为什么要将虞紫带来?
虞紫,如今字“微恒”。
“唯。”
吕绝不敢有丝毫拖延,一路疾驰。
生怕自己拖延久了先生会受委屈。
其实,褚曜确实受了委屈。
因为永固关条件艰苦。
最近一批新鲜军粮还是沈棠送的。
自从郑乔跟十乌眉来眼去、暗送秋波,永固关的守兵日子就不太好过,因为顶头上司带头通敌啊。原先陇舞郡守兵还有五万,一部分在守城中战死,更多选择当了逃兵,剩下这两万多,都是经过一层层筛选,意志力非同寻常,外人很难掌控。
“条件就这样,将就着应付吧。”
褚曜作为贵客,待遇跟他一样。
可见,主将手头也不宽裕。
褚曜吃惯苦,不觉得无法接受,神色如常,倒是徐诠有些食不下咽,抱怨:“这饼子硬得能将牙齿崩掉……呸,哪里还是人吃的。永固关断饷多时,就吃这个?”
主将道:“这已经不错了。”
徐诠瘪了瘪嘴,还是吃下肚了。
又好奇:“断饷,你们如何解决?”
主将:“找邻居借。”
徐诠一时没转过弯来:“邻居?”
旋即想到了什么。
此前也有类似的例子,守将被上司断了粮饷供应,将领为让部下吃饱肚子,便带着人隔三差五在境内劫掠庶民钱财。只劫财,不要命,下庶民叫苦连天。
这位不会也这么干吧?
主将下一句就打消了他的猜测:“十乌那破地方别的没有,牛羊马匹多。”
全是肉食。
十乌边境一些部落也被他们打劫怕了,再加上天气冷,大小部落都迁徙走,这也给永固关兵士搞军饷增加难度。
徐诠:“……反手打劫十乌?”
主将被这话逗笑:“不然呢?肚子饿了就要弄吃的。敌人的饭,吃着香!”
见徐诠生得白净年纪还小。
他哂笑了声,听得徐诠不痛快。
“你笑甚?”
主将问:“你打仗照着兵书打的?”
徐诠:“……你!”
这不是明摆着嘲讽自己还嫩?
主将留了一会儿,见褚曜待他冷淡得很,他也没自讨没趣,起身离开,也没禁锢褚曜二人活动,任由他们在永固关内瞎晃悠。徐诠忧心忡忡:“主公若来……”
褚曜道:“主公会来的。”
徐诠:“这也太危险。”
这名主将明显不是善茬。
褚曜何尝不知,他叹道:“总得想法子破局,不然就会束手束脚。永固关这两万精锐难以收服。杀主将可没用,若主将没了,他们多半会作鸟兽散,再打着为主将报仇的旗帜捣乱。收编?能收编一二成都算不错。我军兵马仅有万余,填不满这个窟窿。目前最好的办法便是稳住他,主公不需要他的忠心只需要他的兵马……而且,危险,也没那么大。”
徐诠有些不信:“怎会不大?”
褚曜在徐诠的陪同下登上城墙,入眼便是苍茫荒芜的雪山,天空灰蒙蒙一片。
“他的目的是守住永固关,击退十乌,我等目的也是如此。除了兵权这事儿生矛盾,双方并无其他龃龉。双方共赢远比互相内耗好得多……他多半也是这个打算,他需要粮草,我们需要他的兵马,这不是不能商议的事情。当下的关键是让他看到主公,打消他的疑虑。”
“主公,自会让他折服。”褚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