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乖儿子逃什么?”
刀疤脸壮汉气得满脸铁青,青筋爆炸,暴怒道:“老子是你大翁!”
敌军之中,除了少部分凶神恶煞的贼寇,大部分都是抄着扁担锄头镰刀的瘦弱庶民。他们一向是顺风局狂傲凶残,争先恐后、蜂拥而上;一旦碰到逆风局,那点儿士气跟气泡一样易碎,用不了多久就望风而逃。
天海、上南、邑汝三家可没手下留情。
用最快的速度,先后解决各自阵线方向的敌人,他们都快鸣金收兵了,河尹这边自然不好再拖。沈棠更是一剑斩下敌方大将刀疤脸的项上人头,一手抓其发髻。
高举,任由那双铜铃一般大的眼珠子,死不瞑目看着自己:“贼首受死!”
鲜于坚等人也松开了包围防线。
任由残兵如潮水退去。
“打扫战场吧,尸体处理掉。”
沈棠将那颗头颅丢向一旁,掏出手帕擦拭双手双手和溅在脸上的血污。
“再问问其他三家损失如何。”
地上尸体大多都是敌人的。
但混战之中,难免有己方兵卒折损。
尸体能带回去的带回去安葬。
康时还未领命下去,上南那边已经跑来一位神情焦急的副将:“沈君!”
沈棠心下咯噔。
想起了上南还有一颗不定时炸弹。
她问:“可是少冲将军出事了?”
副将道:“是,请您过去。”
这名副将见过沈棠跟少冲互殴。
少冲混战中疯性大发,战斗刚结束,副将便想到了沈君,匆匆跑过来求救。
沈棠不敢耽搁,立马跟了过去。
实际情况比她以为的好得多得多。
少冲并未完全失控,只是浑身上下全是腥臭的血,还有不知是谁的器官碎片、骨骼残骸,双目染上猩红,嗜杀癫狂气息扑面而来,乍一看像是地狱爬来的恶鬼。
沈棠也不是以前的小白了。
在她的文气梳理下,少冲胸腔激荡冲撞的戾气被强势压了下来,那只不安分的母蛊也再度陷入了昏沉状态。他胸臆吐出一口浊气,收功静气,道:“没事了。”
起身向沈棠道谢道:“多谢。”
沈棠问:“你的……还未压制下来?”
谷仁怎么想的?
居然将这么危险的少冲派出来?
周遭人多口杂,不好问得太清楚。
少冲也奇怪地挠了挠头,憨笑一声:“唔,我也不知道,明明六哥说我已经稍盛那东西一筹了。只要不是武气完全耗竭给它可乘之机,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说完,他想起一个细节:“哦,对了,刚刚你那边战场传来很难听的声音,我就是听到它才……这东西也不安分起来……”
少冲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尽管他仍是不太聪明的样子,但随着蛊母被压制,似乎聪明不少,以往怎么也无法理解的东西,莫名就开始懂了。也知道大庭广众不方便谈论自己身体那东西。
“声音?什么声音?”
少冲皱眉:“一群大胖子在乱叫。”
在他的解释治下,沈棠很快明白过来所谓的“乱叫大胖子”是指重盾力士。
说起这些重盾力士……
褚曜二人都认为他们是傀儡。
只知道杀戮,不知畏惧、疼痛。
莫非,也跟蛊有关?
沈棠压下内心的情绪。
战场尸体很快就被清扫完毕。
全部摞一块儿,一把火烧干净——免得这些尸骨被饥饿流民搬走做肉脯,也减小尸体腐烂发臭后引发瘟疫的可能。
四家战果丰硕。
只是——
此战损耗虽小,但耗损体力颇巨,不适宜立即动身去鲁下郡治所城池。需找个地方恢复体力和武气,调整好状态,方能应对接下来的大战。众人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