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视线送他回宫。
楚怀安置下碗筷,唤随身侍卫:“扶邱——”
名为扶邱的素衣少年现于他身后:“王爷。”
楚怀安滚着轮椅退出席案,扶邱扶着椅背手柄推他回内室,见他有些落寞,问道:“王爷可是舍不得陛下走?”
楚怀安摸着方才小皇帝趴过的腿间盖毯:“今夕何年?”
扶邱:“回王爷,现今是明瑜十三年。”
明瑜十三年……
楚怀安神思游离地看向窗外的雪夜,似是自言自语:“十三年了,陛下竟还记着当年的事。”
扶邱道:“王爷,陛下这些年一直在替您寻找治愈腿疾的方法,怎会忘记当年的事。”
听扶邱的话,楚怀安自嘲地笑道:“是本王自欺欺人了。”
扶邱愧色道:“属下并无此意。”
淡色之颜仅有一丝波动,不知是习以为常还是不以为意,楚怀安恢复往常之态,仔细叮嘱道:“你多去盯着那位郑国将俘,陛下心性尚未成熟,不知会做出什么鲁莽的事来。”
扶邱深思:“属下听陛下的意思,似是另有安排。”
楚怀安不愿猜想楚怀瑜所为,只是有些疑惑:“这天下当真能有什么仙草?”
扶邱虽也不信什么仙草之说,但还是想问:“王爷喝了那异国之臣的药血,毫无作用?”
楚怀瑜轻摇头否认他的话,举棋不定:“若说毫无作用,我喝了这药血后却又觉出体内有股奇异的力量。”
王爷从不曾说谎,扶邱惊喜道:“王爷是说那仙草却有其功效?”
楚怀安摇摇头:“不知。”
扶邱捺住心中的欢喜:“若仙草当真能医好王爷,陛下断不会轻放了那异国臣。”
提及那异国将俘,楚怀安忽然问:“你先前说那人,是何名姓?”
扶邱有些不明,答道:“姓袁,名琼,字沃瑾。”
楚怀安凝眉,似是深思:“怀瑾——握瑜——”
发觉他神色凝重,扶邱掩不住关怀探问之意:“王爷可是想起了什么?”
楚怀安回过神,摇摇头,随即从书案上取过一枚绣着小皱菊的香袋:“陛下的‘定神药’该空了,回头你连着那新晾干的果脯与这岁和袋一道命人送过去。”
睹见他手指沟沟壑壑的浸泡软痕,扶邱道:“陛下三五日盛一袋果脯,司膳房又不缺人手,王爷何须次次都要亲自晾制?”
听出他话里责怨之意,楚怀安责笑:“你是要你家王爷彻彻底底地当个废人?”
扶邱垂首:“属下妄言。”
领责一句,他又劝道:“夜深了,王爷休息吧。”
指腹抚过凸起的金菊,楚怀安将它放回案上,由着扶邱往里屋推。
烛火将熄,映着灿菊一点点没入黑夜,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