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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不绝的的烟火照亮了昏暗的屋子,一道枷锁隔开了外界的欢笑与热闹,弃宫中的人坐在榻上,静得如同雪夜卧眠的狼,好似对外面的世界并无兴趣。
楚怀瑜进屋时,便见袁沃瑾坐在那张陈旧的床榻上,他手边半展着一副画卷,在不断闪现的亮光照耀下,可见画上的人正是衣裳半敞的自己。
那时正值盛夏,他最是怕热,退朝后去皇兄宫中,便自在地敞开繁杂的龙袍外衫,半扒在凉玉席上批阅奏折,谁曾想皇兄一时兴起,为他绘了一幅丹青,本不是什么正经姿态,但因皇兄亲自作画,他便一直藏于寝殿中,一为珍重,二则是防外人瞧了去,怎知尉迟睿那个蠢奴才……
想到这里,楚怀瑜只觉心梗。
他别开视线只当没看见,此刻也不知话题从何而起。
袁沃瑾拢起手边的画卷,向窗边走近,昨日他本无谓小皇帝所赠之物,只当他以什么山河图为引,诱他叛国,本想烧了他亲手拿来的画,怎奈楚国挥金如土,连一幅画都是金丝镶边,珠石打蜡,遇火不化,遇水不溶,根本烧不掉。
索性他随手将画掷在墙角,却见那画散开之后,所现之景,并非是什么山河图,而是小皇帝俊丽娇俏的姿态。
感受到近身而来的人,楚怀瑜心虚地挪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拉开与他的距离,奈何这种无形的胁迫避无可避,一转眼已被逼到了墙角。
袁沃瑾看出他的心虚,半俯身凑近他肩侧,缓声开口:“陛下若愿意,外臣不吝贡献这份体力 ,只怕——”
他微微直起身,用手中的画卷挑起楚怀瑜的下颌,居高临下:“——陛下身娇体弱,受不住。”
“放肆!”楚怀瑜挥开他手中画卷,怒喝。
终于肯开贵口的大将军,出言便是挑衅。
他虽见惯了朝臣老将们的明争暗斗,见惯了外族异臣们的阳奉阴违,却到底是个养尊处优的帝王,不涉情|事的少年郎,何曾受过这等戏辱。
他攥着隐在披风内的手,忍住夺回画卷的冲动,转身出屋,临门之际冷声提醒:“朕劝将军三思而后行。”
直到小皇帝走后,梁柱后走出一人,正是身着太监服的啊蕴,啊蕴全名梁蕴,与袁沃瑾出生入死,除去将属关系,早已等同手足。
许是狗皇帝见了将军思绪紊乱,方才进屋时并未发现自己,啊蕴如是想。
见袁沃瑾漫不经心地在卷楚怀瑜的画像,啊蕴板着一张脸道:“将军看上了狗皇帝。”
袁沃瑾:“……”
啊蕴哼了一声,又道:“既不是,将军为何不烧了此画。”
……但凡他烧得掉。
啊蕴从怀中掏出几袋油纸包放置桌上:“宫人忙着看烟花过年会,属下来去也方便,便从膳房取了些热食来,将军几日未进餐,快吃些吧。”
未免啊蕴多想,袁沃瑾没提食用了楚怀瑜赏食一事,他置下手中画卷,掀开油包纸,取了一枚糕点入口,道:“若是年后有机会出宫,你随异族队伍一同出宫吧。”
啊蕴脸色一沉:“将军耽溺狗皇帝美色?”
“咳咳——”袁沃瑾一口松糕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险些呛死。
他也没什么心情吃花糕了,置回剩下的一半,冷声道:“你深夜来此,只为同本将军说这些?”
啊蕴知道自家主子这是动怒了,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埋伏这几日,这宫中传言已入了耳,小皇帝半夜送画卷,送炭炉,年宴前在他门前停歇许久,而自家将军听了那小皇帝似有龙阳之好后就开始进食,虽说他愿信自家将军不会投敌,但不得不承认那小皇帝有倾国美貌,比他所见任何一人都要俊,长年征战沙场不近女色的主子,受了多日的酷刑折磨,心里扭曲了也未必。
否则分明食用了小皇帝所赐之食,却为何避之不谈。
袁沃瑾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