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七月流火的季节,最炎热的时候刚刚过去,残余的蝉鸣一声长过一声。
偶尔有微风拂过,路边的枝叶被吹得轻轻晃动,投下一地星星点点的细碎光斑。
慵懒又略显烦闷。
花明街的一条巷道此刻却显得很是热闹。
两拨人泾渭分明地各据一头,分别堵住了短巷的两边出口。
一拨人以一个个子高挑的男生为首。
他染了个花花绿绿的脑袋,身上衣服穿的吊儿郎当,嘴里嚼着口香糖,脸上满是不耐烦。
他身边的人高矮不一,脑袋更是百花齐放,染成什么色的都有,其中包括一颗蔫绿蔫绿的,像朵忘了放进冰箱的隔夜花椰菜。
另一边只站着一个人,是道纤细的身影,戴着棒球帽,帽子下的长发是时下最流行的雾霾粉,上身的棒球外套上缀满了叮叮当当的饰物,牛仔热裤,一双笔直修长、穿着黑色渔网袜的腿。
手里还斜斜拎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管。
是个女生。
她抬手推了一下帽檐,露出一张化了浓妆的脸,眼尾上挑,嘴唇暗红。
好看是好看,可惜俗气过了头,配上一身打扮,有些不伦不类。
她对着太阳眯了眯眼睛,又把目光转向对面的一群人,张了张嘴,却半天没说出什么来。
“你想干什么?老子时间宝贵。”对面的花脑袋更加不耐烦,上前了一步。
他一动,他旁边的小弟也跟着动,一齐向女生那边走了一步。
巷子本来就短,这一步差不多就走到半中了。
黑压压的一群人,全部都看着独自站在巷口的身影,目光不甚友善。
形单影只的秋冷:“……”
她默默咽了口口水,余光瞥了一眼身后。
没有任何人路过,除了蝉鸣,也没有任何声音。
也就是说哪怕她大喊,也不一定有人能赶来救她。
不过……
秋冷尝试性的抬了抬腿。
轻轻松松抬起来了!
她没忍住原地蹦了两下。
天爷啊,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充满了力量。
跟她以前扶着横杆气喘吁吁才能走两步的虚弱状态比,简直可以说是身轻如燕。
秋冷没忍住鼻子一酸。
“操,你他妈有病啊。”花脑袋看着秋冷原地又蹦又跳,气不打一处来,整张脸阴沉下去,恶狠狠向前走过来。
你才有病。
秋冷看了他一眼。
一个大男人带着这么大一群小混混堵个姑娘,真够黑心的。
谴责归谴责,当务之急是先救救自己。
她掂了掂手里的钢管,生满铁锈的那端握在手里,在她手心硌了一道印子。
以她为零的打架经验,和现在没能驯服的四肢,拎着这东西就是给敌方送兵器。
她当机立断,一把把钢管甩飞,转身拔腿就跑。
余光里瞟到那群人愣了一愣,随即花脑袋周围的小混混就追着她来了,半秒都没停顿,反应很快。
身姿还都很矫健。
一看平时就没少干围追堵截的事。
她乍一跑起来有些不适应,对于一个常年病弱,大部分时间需要坐轮椅的人,奔跑显得过于超纲了。
秋冷一个趔趄,左脚尖在地上磕了一下,差点扑出去。
好不容易站稳,追上来的小混混们已经呼啦围过来,堵住了她逃跑的路。
秋冷:“……”
小混混们凶神恶煞,每一个看上去都不像是好东西。
她有些绝望,刚穿过来,身体还没适应呢人就没了。
但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她眼眸一抬,和其中一个小混混对视上了。
不知道是她的目光过于凌厉,还是过于视死如归,总之小混混被她一看,眼珠转了转,居然流露出一点迟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