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递了帖子来顾府。
同来的还有孟少华。
和顾裕安同年那一场, 孟少华落榜了。
这其实很不应该,顾裕安和她分析过依孟少华的才学,再怎么样,也应该榜上有名。
而当年会试结果一出, 孟少华便将错处全怪在了宁溪身上, 说她上京陪读还不安分欠了一屁股债, 扰得孟少华心乱,才发挥失常。
宁溪则是怪孟少华先前劝阻她投入钱财做生意逼她不得已借了贷,搞到最后因为资金上的漏洞叫人翻了底, 不仅钱没赚到,连嫁妆都赔了进去。
两人互相埋怨, 吵得脸皮都快没了, 这件事当年都闹到长安街上去了, 幸亏他们在京城无名无姓的,被人看笑话似的笑了一阵子就被健忘的人们抛在脑后。
那次灰溜溜的回了百州府,第二次上京, 孟少华独自来的,低调参加会试,可能是第一次结果太惨烈,搞得心态炸裂,好好一个“才华横溢”的举人仍旧落了榜。
孟少华这是第三次上京, 今年会试名次靠前, 一甲不用想, 这届同科进士不是孟少华可比的, 而如无意外,殿试上,二甲进士倒可以争一争。
不管如何说, 孟少华是要留在京城当官,对于如今炙手可热的顾裕安,免不了俗来打个交道,凑个近乎。
当年的俊逸风采,在这位表哥身上已经看不出一点影子。
未到中年就微微发福,一脸油光,双眼透着圆滑。
“表妹。”
宁清仪抿着唇淡笑应声。她又看向宁溪,对方眼妆勾翘,撒着金粉,本是能够显出姣好五官的东西,由于脸颊浮肿,底子差了,就衬得妆容过于浓艳俗气。
孟少华望着二表妹怔愣了会儿,微微拢过宽袖搓了搓,见了面突然有些情怯。
宁清仪不过淡妆敷面,就轻易胜过了盛装打扮的宁溪。
脑海里不禁去比较,想起宁小姑曾说过关于宁清仪的旺夫命格……年轻的时候年轻气盛,根本不当这是回事,一头扎进自己的感情里,现在才知道拿到手里实实在在的东西才最有用。
一场谈话下来,无非是感叹物是人非,宁清仪任性,官场上的事情都敷衍说自己从来不管,孟少华就是再婉转奉承也耐不住对方不接招,更何况身边的夫人跟木头人一样,明明是至亲姐妹,简直搞得比陌生人还不如。
孟少华心里直叹失策,早知宁溪这么没用,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攀交情。
等一无所获出了顾府,宁溪还在旁边嗤笑,对着孟少华冷嘲热讽,“巴巴的攀上去,却连只狗都做不上。”
孟少华愠怒酿起,却突然想到什么,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忍住,大力甩开袖子,将宁溪丢在后头。
只剩宁溪在原地,想起宁清仪刚刚幸福的模样,心中就嫉妒地撕裂作痛,眼中不由水光破碎,擦了擦,低下头喃喃道:“真是连装都不装了。”
……
尽管宁清仪态度冷淡,顾裕安更是称忙不见,这位表哥却毅力不减,日日上门,有时候做孩子的借口,将家里孩子带过来给观心当玩伴。
宁清仪没有拒绝,只是让文儿多看住了,观心因为是独女,有时候总会过于天真,作为她的女儿,她会不着痕迹,在不伤害对方幼小内心的前提下,给观心上一堂人生课。
宁清仪特意见过那个男孩子,其眉眼像极了曾经宁溪身边的丫鬟念冬,这是念髻第一时间就发现的,接着她就去打听了消息,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念冬死了,现在宁溪身边的丫鬟,没有一个是宁府曾经带过去的,全部换了一波人。
而听孟少华提及,却只说这是嫡子,其他内情宁清仪懒得多问。
看孟少华对那男娃的态度不错,小孩子虽小却知分寸,做一个临时玩伴倒不错。
后来顾裕安外放的消息终于传了出去。
不懂官场的人以为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