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妇
宁小姑紧着眉, 连忙打眼看过去。
屋子里陈设简简单单,一眼便能瞧个底。
远看里间那,屏风处影影绰绰能看到床榻少华一半长削身体, 因为角度问题, 塌上另一边的情形倒是遮挡的严严实实。
这样半遮半掩, 又幽香环绕的, 实在令人想入非非。
宁小姑心里打鼓, 大白天燃香怪不对劲, 可别真是和宁清仪就搅在一块。
不比前朝,本朝对读书人的名声作风格外重视, 风流轶事若是沾上道德低点,别想案首了,功名都能被撂了。
这么想着, 紧接着宁小姑眼睛一斜, 首先将那个“爱出风头”的小莹和另一个要“拔舌根”的小丫头给叫人叉了出去。
她步履迫近。
空气里紧张的氛围拉满,安静得只余咚咚咚脚步声。
直到走到近前,宁小姑蓦地一顿, 从宁溪那处出来一直提下的心终于骤然落下了。
还好,还好,现场的情形一览无余,只见塌上,唯有一青衣公子合衣静静仰躺着。
没有其他人。
也不知是不是年纪终究是大了, 宁小姑一时半会儿因后劲十足, 心跳得仍异常猛烈。
身后的贴身婆子扯了扯她的衣袖,才缓过了神。
宁小姑缓步上前细瞧,顿时脸上惊疑不定,胸腔怒意横生。
他们这进屋的动静可不算小, 少华竟是还未被惊醒,此时,再看少华脸色酡红一片,兀自拧眉不觉,似是陷入昏睡。
她还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年轻的时候能凭着不甚出众的家世,一力压下孟家那些妖艳妾室,并且一步步将孟家当家夫人这位子坐得稳当,证明她的心机不浅。
还有的是,对这种后宅手段见得奇多。
刚刚是关注点全在儿子身上了,现如今确定了少华的状况后,这重重疑点就凸显了出来。
屋子里残余的香料味道,她一闻就有数,宁小姑给贴身婆子立刻使了个眼色。
很快,那婆子就将熏香炉里残料取了出来。
宁小姑又赶紧派人去叫大夫,自己又叫小厮打了盆水,迅速安排人下去,将下人们使唤得团团转,将躺着昏迷中的儿子擦拭降温。
宁母姗姗来迟,进了屋子,看到屋子里只有孟少华一个人,她不由心情一松。
接着和宁小姑相互看了看,相对无言。
宁小姑眯着眼,思考起今日发生的事情,又和前几日宁清仪送来玉佩之事联系起来。
宁溪在其中饰演什么角色,可想而知,她恨不得现在就去问罪,少华待宁溪如何明眼人都看在眼里,怎么对方还反过来要害少华!
好一个宁溪!
好一个贤良淑德的才女!
一瞬间,宁小姑将事情捋了又捋,这么多年宁溪在她那努力刷来的所有好感也在这次事件中消失殆尽了。
而宁母则更加糟心。事到如今,聪明人都看出这是宁溪做的苦肉计,目的就是引她们来这偏僻小院捉奸。
宁溪恨不得看到她妹妹名声败落啊。
以往种种浮现眼前,方才对宁溪的丁点怜惜反而全部转变成了嫌恶,那没由来的心软,通通被扼杀在了摇篮中。
这种情况十几年来也出现数次,然宁母这次是彻底对宁溪失望透顶。
大夫来的很快,仍是先前为宁溪看诊的那人,对方满头大汗,显然是被宁府这私事折腾的不轻。
宁母已琢磨起,待会儿要给这大夫哪些好处让对方嘴巴闭得更严实点。
大夫为少华诊脉开了清热药,私下又与宁小姑说了什么。
宁小姑回来的时候,神色铁青,对宁母也没了好脸色,显然迁怒了。
若是今日,宁清仪和少华单独在一处被人撞见,众人包括宁母和宁小姑听信先前宁溪的话,也只会认为二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