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淡淡茶香在屋中飘散开来。
虞滢斟了七分满的茶水,随之端起茶托,缓步送到伏危身旁。“侯爷请用茶。”
伏危腾出一手去拿了杯盏,浅抿了一口茶。
热茶醇香,入口回味颇为甘甜。
“什么茶。”他问,视线却未从书卷上挪开。
虎滢应: “是阳羡茶。”
伏危眸光微转,瞥了眼杯盏中还余半盖芽黄色的茶水,随而饮完。茶托也适时放到了跟前,伏危放下杯盏,继而看书,并未开口赶人。
虞滢暗自松了一口气,就在屋中安安静静的待在一隅。
也不知站了多久,许是因今日站得多了,小腿已然开始泛酸,尽管如此,却还是端站着,只是视线微抬,悄悄地窥了一眼构造这个世界的中心。
伏危低垂眼帘,目光都在书上,一身清冷矜贵,拒人千里之外之感,同时又有一种处于上位者的气场。
小说里,历经抛弃,失亲,残疾,含垢忍辱的伏危,早已不是开场时意气风发的武陵儿郎,而是沉阴冷漠的曲瑾侯。
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伤了十年,在后世都难以医治,更别说是在这个医疗器材与药材匮乏的时代。可惜了。
只看了两眼,虞滢就收回了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平静翻了一页书卷的伏危淡淡开口道: “退下。”虞滢福了福身,道了声“奴婢告退”后,便退出了屋外。
待人从屋中退出去后,伏危才把手中的书卷合起来放在了一旁,若有所思地往国上的房门望去。半晌后,心窝处隐隐泛着疼痛,微微壁了壁眉,脸色稍白。
伏危从回到伏家后,那一两年日子艰苦,饥一顿饱一顿,后来投入周毅麾下废寝忘食,胃脘痛便是那会所患。数日因梦生出几分焦躁,方才接风宴并未多食,只饮了几盏酒,倒是犯了病。
缓和片刻后,才唤来仆人伺候洗漱就寝。
月色溶溶,夜阑人静。
伏危又做了梦。
梦里,满室喜庆。
他与那个女子坐在床榻上,四目相视。
女子披散乌丝,他掌心从她的发顶缓缓抚下,到耳下之时,拇指指腹落在她的唇上。
下一瞬,他压了下去,攫住女子的朱唇。
唇舌相戏,女子的喜服也逐渐被他解开,抛至床帐之外。一声声压抑的“阿滢。”也从他口中倾泻而出。
伏危夜半醒来,坐在榻上,静静沉思。
他从未动过心,也从未做过这等艳梦。
心烦意燥,半宿没有再入眠。
虞滢在伏侯房中待了半个时辰,从房中出来后,便被喊去问了话。
虞滢如实告知。
那管事拧眉: “我分明说让你识趣些,主动些,你倒好,我叫你去奉茶,你就真的奉茶了?!”
虞滢低头应道:“管事吩咐,奴婢不敢妄揣测。”
管事恨道:“你可知那是曲瑾侯,家中无妻无妾,你若是主动些,能怀上子嗣,就能荣华富贵。便只是伺候好了,太守大人也重重有赏!”
虞滢低下头,应: “伏侯爷身居高位,不乏美人,便是昨夜那舞房来的姑娘都被直接推倒在地,奴婢相貌平常,若是因不自量力惹的侯爷不快,奴婢遭祸事小,连累到大人事大。”
管事拧眉,本想训斥她巧舌如簧,可却又后知后觉她到底说得有那么些许的道理。这陈六娘长相美是美,可比起风情各异的女子,却是偏寡淡了。
管事睨着她,道: “莫要使你的心眼,不过是不愿伺候罢了,你不愿意后头多是想伺候的,今日的事不与你多计较,你也别到大人跟前凑,免得被责罚。”太守大人让他送这婢女过去的目的显而易见,婢女没有完成,倒是不会太怪罪,只是被责罚几句,在这太守府里边便不好过了。
虞滢低头应:“多谢管事提点。”
管事道: “贵客还在苍梧,便不要再往前凑。”
说罢,便转身离去,禀告了主子。
“伏侯似乎如传言那般不近女色,昨日去的婢女,未曾多瞧一眼。”
沈太守闻言,拧了拧眉,摆了手: “算了算了,也不知这伏危喜好什么,总归好生招待,应当也挑不出错。”
虞滢的日子照样是过得小心谨慎。
从见过男主后,已经过去三日了,本以为只是一个小插曲,却不想管事忽至,脸上带着喜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