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信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暗卫还能学会怎么哄媳妇儿,在这方面,他可比那魔头强多了!
可是比魔头强的太傅大人依旧不知道自己该送什么。
眼瞅着时间越来越近,池亭雨一休息就在屋里团团转,散了学之后也不回家,无所事事地在大街上转悠,遇见什么铺子都要停下来看一眼,想了想觉得没什么诚意,又唉声叹气地转身离开。
直到他意外收到了江行的来信。
不知道本朝官员是不是都有什么特殊爱好,养信鸽的习惯遍布大江南北,只是大将军的“信鸽”有点特殊,是那只跟他家鸽子结仇的鹰。
当一只壮硕威武的雄鹰从天而降,落在池亭雨那屋轩窗上时,差点把在窝里打盹的鸽子吓到撞墙。
小信鸽慌不择路地从敞开的门缝钻出去,扑棱棱掉了一路白毛,在池亭雨面前那张桌子上打了个滚,险些掉在他怀里。
池亭雨眼睁睁看着飘下来的羽绒飞进茶汤,眼皮一跳,拂袖扫开了信鸽,啐道:“慌什么慌,有鬼追在你屁股后面吗?”
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一只遭了瘟的老鹰从后面追出来,“呼啦”一下踹翻了桌上的茶盏。
池亭雨从上到下就没一处干净地方,实实在在地被茶水泼了个透。
他冰冷的眼神扫过那只作孽的雄鹰,咬牙切齿地说道:“迟早把你毛拔了喂狗。”
驰骋过战场的飞鹰丝毫不惧池亭雨的威胁,他一声长唳,反倒把角落里的小信鸽吓得瑟瑟发抖。
“干什么干什么,还学会威胁人了是不?”
池亭雨正待撸袖子干架,突然瞥见鹰爪上的竹筒,挑起眉嘀咕道:“他怎么知道我住哪儿。”
大概严公子在他走之前托了底,把池亭雨卖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现在反倒拍拍屁股一身轻,啥事都不管了!
池亭雨凑到鹰爪底下,小心翼翼地解开了那枚竹筒。尖锐的鹰眼一直盯着他的手,池亭雨疑心自己要是解慢了,能直接褪层皮。
他反复将江行的来信读了十几个来回,每个字都针尖似的刺在他眼睛里,但他就是觉得自己没看懂。
池亭雨捏紧眉心,转头对那贼眉鼠眼的老鹰说:“你家主人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一块儿告诉我吧。”
可惜鹰兄不会说话,甚至觉得他有病。
“他真的没有送错人吗,你确定这话是在跟我说?”
池亭雨把信上的字一个一个指给它看:“大将军问我要不要带殿下去边境,他前阵子不是说要打仗了吗,难道想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立军功?”
池亭雨把信往桌上一甩:“这不是扯淡呢吗!”
池太傅乱丢主人信件的行为引起了雄鹰的不满,愤怒的鹰爪迎面抓来,立即吓得池亭雨抱头鼠窜,躲在了桌子底下。
“你们这是强/权,是枉顾民意!”
池亭雨在桌子下面叫得凄惨无比,出去买菜的曲无听见动静停在门外,推门的手始终搭在门板上,硬是没敢用力。
过了一刻钟左右,池亭雨自己拉开大门,和曲无面面相觑片刻,大喊一声:“闪开!”
被圈禁许久的鹰终于获得自由,从池亭雨头顶飞了出去。锐利的鹰爪擦着头皮,薅掉了他仅存不多的头发。
曲无惊异地发现池亭雨身上那件衣服居然变得破破烂烂,不但有奇怪的污渍,还有好几道凌乱的划痕。
家里这是遭贼了吗?
他被池亭雨护在怀里,手上的菜都快压烂了。等那只奇怪的大鸟飞出去以后,池亭雨捂着头从地上趴起来,对一众围观的父老乡亲说道:“见谅,见谅,家里来了只怪鸟,实在不好意思。”
怪鸟在高空中发出一声鹰唳,周围所有会飞的全都屁滚尿流地躲在树上,生怕被它看见。
池亭雨把曲无拉进屋里,“砰”一声关上大门,哆嗦的劲儿还没过去,差点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