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亭雨站在后面仔细观察他的背影,心里想,陆仪可能并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大度,应该是真想在端阳节见他家夫君一面的。
容骥回来时煎饼已经在炉子边煨着了,他随手拿起来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
挺好,是那家做的,没放葱。
饶景润羡慕地看着他,揉着自己的脑袋哀嚎道:“为什么亭雨不给我带一个,我好吃好喝供他这么长时间,这不孝子居然完全想不起来!”
容骥几口吃掉手里的煎饼,拍了拍手上的碎渣,淡淡道:“也许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什么亏……我没有!”
饶景润眼神躲闪地看着小皇子,悄悄抬起头闻了闻味儿。这扒鸡的味道大吗,殿下隔那么远都能闻见?
池亭雨今日下厨,一个人在厨房忙活。在他为数不多拿得出手的厨艺里,面条绝对首当其冲。当初小皇子说不定就是看中了他一面之恩,才愿意被忽悠到今天的。
可惜,严公子喜欢吃辣的,饶景润夫唱夫随,改口吃拌面,只有容骥一个人有福消受,在对面两位苦瓜脸的凝视中和池亭雨吃完了这顿强压下的晚饭。
饭后,容骥照例要上楼睡一会儿,池亭雨眼睁睁看着人走了,这才端正脸色,询问道:“严公子,你们是不是打算……”
严慕点了点头,顺口接下了他的话:“没错,这次来最重要的事已经办完了,我们不便在此久留,端阳过后就准备启程离开。”
饶景润和这位严公子少说也跟他们相处了几个月,一起经历过生死,又推波助澜送上那么一位天大的靠山,池亭雨说不感动是假的,可真到了分别的时候,又觉得时间过太快,少了这两个在旁边插科打诨的冤家,日后不知要少多少乐趣。
可这种分别又是必然的,池亭雨和容骥会在这里待很久,他们自己也说不好前路如何,又怎么能拖着两个无辜的人当垫背呢?
“二位此行于我助益良多,池某感激不尽。不知严公子今后有何打算?”
严慕似是无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饶景润,笑道:“生意到哪儿都能做,但见识游历却需要年轻的时候去追寻。走走看吧,天大地大,还有很多我们没去过的地方。”
他们生来一副不肯屈就的傲骨,不愿困于一城一地,却希望如飞鸟般划破长空,俯视大千世界的悲欢。
如果不是身负重任,池亭雨也想像他们这样……
“多走走是好事,让饶公子长点心眼,多大的人了,以后被人拐了都得倒算钱。”
饶景润立马就要掀桌而起,被严慕牢牢摁在了凳子上。
“池亭雨,怎么说话呢,我看你才缺心眼!怎么十一殿下能看上这种人,我真是奇了怪了。”
池亭雨故作惊讶地张大嘴,笑着说:“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当我们闹着玩的。”
饶景润不屑地看着他,啐道:“你就是个渣!殿下动不动就往你脸上瞅,你当我看不见啊?你说你这小白脸到底哪儿好看了,大街上随便抓一个……”
他诡异地在此停顿一下,上下打量着池亭雨那张脸,不满地说:“好像还真找不到比你好看的。”
池亭雨“噗嗤”一声喷了出来,要不是楼上有人睡觉,他能笑得就地捶桌:“看吧,我能靠这张脸把殿下骗走,你呢?长点心吧!”
饶景润居然意外地没有接茬,他两个脸渐渐发红,沉默地坐在那儿,像只被困在锅盖里的螃蟹。
严慕觉得自己再不说话自家这螃蟹就要熟了,他端起茶盏,冲池亭雨举盏相敬:“以茶代酒,感谢殿下与太傅大人这段时间的照顾。往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传书,我二位一定在所不辞。”
“对,在所不辞,不辞……”
饶景润魂不守舍地跟着他一块儿举起茶盏,然后一个人仰头把盏底的茶叶根子闷了。
池亭雨对严慕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