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来的胳膊就往里让:
“池先生啊,快请进,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池亭雨半点废话都没有,反手拽住王曾的手腕,冷声道:“你今天回家的时候看见过我媳妇儿吗?”
王曾和刘二今天收完田里的作物就到大街上闲逛去了,根本没在那儿多待。眼下池亭雨问起来,他一边害怕自己早走了穿帮,一边支支吾吾地说:
“没……没有啊,他没来过。”
王婆子披着外衫从院子里走来,凑到他俩身边问道:“怎么啦,是不是那孩子出什么事了?”
池亭雨面色沉重地站在门外,三言两语将家里没人的事告诉了她,王婆子听完后立即拉住儿子的手,焦急道:“哎呦,这么晚了,能跑哪儿去啊?”
“我猜他要么出门找我去了,要么就是被人带到了别处。这样吧,您先休息,让您儿子跟我一块儿在外面找找,行吗?”
王曾被迫赶鸭子上架,发出了一声迷茫的:“啊?”
这么大的事,王婆子哪能不同意。她一把将儿子推到门外,大声说:“那有啥不行的,这小子一天到晚闲得慌,难得干点正事,要是能帮上你的忙,尽管使唤!”
池亭雨开口道了声谢,王曾刚想说两句话,门里瞬间飞出来两件衣服。
“行了,别一天到晚啰啰嗦嗦的,赶紧找人去!”
“那您……”
王曾将不想去的话咽回了肚子,识相地关心了一次亲娘。
亲娘狠狠瞪了他一眼,喝道:“看什么看,我去屋里换身衣服,等会儿跟你们一起去!”
亲娘发话,当儿子的莫敢不从。
王曾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在门外顶着凉风,换上了那几件衣裳。
王婆子提着灯笼从院里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池亭雨四下张望的模样,她心疼地走过去,在池亭雨身边说:“别担心,人一定能找着,肯定不会跑远的,啊?”
池亭雨心不在焉地应了。
三个人沿着小路往外走,灯笼的光只能照到身周一小片地方,大部分都隐没于黑暗中,只能靠着明朗的月色窥得几分灰影。
王曾越发觉得周围那些树影瘆得慌,尤其微风吹过的时候,叶片在枝头簌簌作响,照出来的影子也跟着在地上乱晃,鬼手似的朝他伸来。
王曾“啊!”一声大叫,把王婆子手里的灯笼吓得脱手而出,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熄灭了。
王婆子一巴掌掴到他背上,斥道:“喊什么喊,撞鬼了啊!”
王曾被自己的亲娘打得咳嗽不止,身躯乱颤。
等他发完癫,指着地上一团突出的黑影,惊道:“那个……那是什么玩意儿!”
池亭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月色下,一条细长的黑影横亘于道路中央,黑影末端缀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倒有点像石墩子。
大晚上的,谁把石墩子搁路边?
池亭雨走近一瞧,双眼立即在黑暗中瞪得溜圆。他把地上那东西捡起来,发现这玩意儿居然是一盏已经熄灭的灯笼。
灯笼纸糊的外壁被烧掉一半,另一半躺在地上,苟延残喘地浸没在水洼里。一根细长的竹竿从灯笼上方延伸下来,垂头耷脑地搭在池亭雨胳膊上,看起来像一具软耷耷的尸体。
池亭雨握着灯笼外面的竹条,一双眼不停地在上面游走——他认得出来,这东西就是从家里拿的,是他在集市上买的小玩意儿。
那边王婆子捡起摔到地上的灯笼,重新点上灯油,走过来说:“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池亭雨将那灯笼举到她面前,沉声道:“我猜,他刚开始的确是自己出门找我的。”
王婆子看着那盏已经烧坏的灯笼,不太明白池亭雨的话,问道:“那,然后呢?”
“后来,他在这儿遇见了什么事……”
池亭雨四处打量着周围,这地方已经离他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