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着男装,每次舞会必会邀请贵妇千金们跳舞。连社交圈里最风流的浪子都比不上她在女人堆里左右逢源的地位。
后来她因病去世,停灵下葬时,那一天尽管下起大雪,王都仍有无数的黑色马车汇向王族的灵地。女人们戴上黑纱,穿着黑裙,跪在雪地里流泪。
那时我还相当年幼,浑然不知为何一夕之间,全王都的贵妇们都戴上了寡妇的黑纱,完全不在乎她们丈夫的感受。
是以我和谢伊的组合,虽然有些引人注目,但还远远算不上惊世骇俗。
真正惊世骇俗的是正分开人群的洪流,朝着宴会厅中心走来的那一对。
银色的发丝、冷蓝色的眼眸,清冷俊秀的面容。光是一路走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人们为他让出道路,他便如摩西分海一般畅通地走入宴会厅。以他的身份,即便在王宫不解下佩剑也无人敢议论一声。
还有他身侧的那位棕发少女,迈着矫健的步伐,像一头轻盈的小鹿,毫无顾虑地与他并肩同行。大概是刚刚恢复真实的女性性别,剪短的头发未能留长,堪堪及肩。
但短发经过王都手艺最巧妙的理发师巧手修剪,不仅没有让人感觉怪异,蓬松微卷的发尾更令她平添一二分惹人怜爱的清纯气质。
再加上那一身精心挑选的服装行头,与周边铆足劲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千金小姐们截然不同,简约雅致,令人眼前一亮。
虽说她的衣裙轻巧,饰品不多,可是没有人敢小觑她颈上任何一颗宝石的价值。
我听见身后的人群熙攘里有一位小姐将面容藏在折扇后,语带怨怼,又羡又妒道:“难怪花多少钱都请不到王都最好的理发师,也买不到最精妙的首饰呢。瞧瞧,这些功夫都花在谁身上了?”
“我是不是眼花看错了?你们看,那个平民女人脖子上戴的项链是不是卡里金夫人嫁妆里的那条?”
“听说伊尔兰家的女儿今天也来了。她怎么还有脸出席?”
“当然是还做着挽回希恩大人地美梦咯。嘻嘻,也不照照镜子,就她那个活不过三十岁的病秧子。”
“听说她母亲也不是什么有名望的家族?”
“那我就不知道了。谁会去记小地方出身的女人,往上数三代都是贱民吧。”
……
我握住折扇的力道渐渐收紧,周遭的声音都离我远去。我只看得见人群中心的那两个人。
我的未婚夫希恩,以及,他真正的女主角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