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婵急忙摇头,怕他误会自己的意思,声音大了几分:“我没有介意,我只是觉得,给你添麻烦了。”
急得连学长都忘了叫。
“嘶——”程堰靠近一步,嗅到几抹桃子淡淡的清甜,“你这个学妹,怎么这么有意思,别人把你卖了,你还帮别人数钱?”
他掀下她头顶的鸭舌帽,低头垂眸,和她对视:“这件事的根本,是我给你添了麻烦,该说对不起的人,也是我,记住了吗?”
两个人离得太近,近到她一伸手就能摸到他的脸,这是喻婵从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距离。
她紧张得不敢呼吸,垂下的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楞楞地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叮——”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喻婵同手同脚地跟着程堰出了电梯。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颊瞬间被热气熏红,胀着张脸,怯怯地偷看程堰。他正在专心地开门,丝毫没注意到她刚刚的窘态,轻拍胸脯,松了口气。
程堰家里很空,虽说该有的家电家具一应俱全,却干净得像个样板间,随时都能被中介挂牌的那种,看不出丝毫生活气息。
所以这里真的是他带女生回来过夜的居所吗?
喻婵绞着手指,心里闷闷的,像塞着坨湿棉花。沉默着换好拖鞋,端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笔直。
程堰在身后的厨房倒饮料,虽然知道他不大可能专门回头看,可她就是不敢放松,芒刺在背一般,生怕自己的姿态有什么错处。
小幅度地转动视线,仔细观察周围的风格和摆件,在电视柜旁发现了幅油画。
画的主体是位温柔美丽的女人,她的表情安宁平静,正沐浴在阳光下,悉心照料手边的鲜花。光线被阴影织成一缕薄纱,披在她身上,散发出种超然物外的气质。
女人的脸生动惊艳,尤其是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仔细观察,居然和程堰有些相似。
画这幅画的人,一定很爱画里的女人,他把自己全部的温柔旖旎都倾注在画笔之下,这才塑造出这样如圣母般圣洁高雅的形象。
会是程堰画的吗?
她在心里小声发问。
“家里只有咖啡,你要加糖和牛奶吗?”程堰端着咖啡壶走过来,坐在喻婵对面的沙发上。
喻婵立马收回视线,隐去心头的疑惑。程堰杯子里的是纯的黑咖啡,没牛奶,似乎也没加糖。
那么苦的味道,他是怎么喝下去的呢?
她浅浅地笑了下:“都不加,黑咖啡就可以。”
突如其来的,她想尝一尝程堰嘴里的咖啡,究竟是什么味道。
这样的小心思并没有被识破,程堰只当她也喜欢黑咖啡,表情还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桃汁。”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程堰觉得,自己八成是被电梯里那股淡淡的桃子甜香影响了。
茶几上的手机忽然亮了下。
他随手点开消息页面,沉吟着打了几个字回复过去。
喻婵被嘴里的咖啡苦到舌头发麻,又要控制着表情,不让对面人看出来。她心里冒出无数个小问号,程堰为什么会喜欢这么苦的东西?难道男生和女生的味觉有很大的区别吗?
她一边费力咽下口中的咖啡,一边思索着等这件事过去了,一定要在知网上好好查一查,看看这件事到底有没有类似的科学依据。
余光还不忘观察程堰的动作,他正在专心回消息,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是不是说明,对面不是他的红颜知己?
“小学妹。”
像课堂上正在开小差却被班主任点名的好学生,喻婵心头一惊,有种被当场抓包的羞愧:“啊,学长,怎么了?”
所幸程堰并没有发现她的慌张,冲她晃晃手机屏幕:“家政阿姨说她待会儿过来,你有没有需要的东西拜托她帮忙带的?”
原来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