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湛回到忠顺王府之时,天光已然黯淡,提着灯笼的小太监蹑手蹑脚地在前面引路。
跟在身后的小睿子,也不知自家主子这会儿是怎样的心情。无奈之下,只得尽可能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
他心中却仍旧有些古怪,明明王爷见到对方之前,似乎心情还不错。
等到水湛直接走进书房,坐在椅子上盯着桌上的镇纸发愣,小睿子心中更加忐忑。
他仔细回想之前的情况,可仍旧心下狐疑,明明瞧着那位苏大人,似乎对王爷并没有什么恶意呀。
小睿子想要上前询问,可如今自家主子一瞧,便是完全不想与人交流的样子。
这种情况下,他可不敢造次。
眼前儿可不是傍中午那会儿,那会儿主子心情不错,自然放纵他。
如今这一会儿,显然主子的心情不太好。
今日里柱子和苏大人面谈之时,他们这些跟随之人,都被留在外面,压根儿听不清屋中二人的谈话。
莫不是……苏大人嫌弃主子的出身?
小睿子这会儿却纠结起来,若真是苏大人嫌弃这一点,还真的没法解释。
想到此处,小睿子更加心疼水湛起来。
当下里索性豁出去,口中直接说道:“主子你别灰心,奴婢这就想办法,让苏大人收回成命。
一定让苏小姐看到您的好处,奴婢这就去想办法。”
他口中说着,转身便往外冲。
“回来。”水湛先是被小睿子的话闹得一愣,随即见他往外一跑,当下也是一惊,赶紧将其唤回。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件事情。”水湛颇为无奈地揉揉眉心。
他略微沉吟一下,这才仔细的解释:“苏大人有些事情不方便出面,因此这才想让我顺手帮个忙。
你去叫人仔细准备一些,给五六岁女孩子的东西,两天之内准备好。”
小睿子听闻此言越发的不解,只是他心知自家主子,也不会再解释什么,当下里赶紧应承。
不过王爷什么时候,竟和苏大人关系这样好,都可以替其办事了。
水湛直接挥挥手,让小睿子下去准备。他仍旧有些愣怔,好半晌才从腰间解下一只荷包。
打开之后便可看见,里边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水湛手下更是轻柔将东西掏了出来。
那是一块看起来,已经有些年月的帕子,隐约间能够看见上面有着星星点点,似乎是干枯的血迹。
他先是盯着帕子,又小心地用手指抚摸数下,然后才又仔细地将其放进荷包之中。
“想来,若是有个小人陪着你,你会开心些。”水湛喃喃自语,手指轻轻地拂过荷包,仿佛抚摸着心上人的面庞。
烛光映衬之下,他原本充满凛冽和侵略感的双眸,此时也变得柔和。
刚刚探出头的月光,见到对方如此,似乎也有些痴了。
转眼便是三日时光,到了十一月十一这天,苏槿刚刚从疲惫中缓过神。
她并不知晓,自家父亲不知何时,与忠顺王有了些许交际。
此时她全副的心思,都在那些雪后重建之上。
大汉朝人自古以来,骨子里就有股子韧劲儿。纵然是家园被毁,可只要人在一切都有可能。不过短短数日,便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很多人已然,从开始的困苦中挣扎出来,开始重建家园,这便是独属于大汉民族的特质。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苏槿自然是一直在京中奔走,连那些工匠顺利获救的消息,也只是听了一耳朵,便忘在脑后。
今儿刚清闲一点,还未等她喘气,便又得到母亲昌邑公主的召唤。
苏槿带着新来的丫鬟,以及随身跟着的西流,便朝着自家母亲的院子走去。
苏家祖籍乃是江南,所以最喜欢的便是江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