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程颜离去之后，虞弘黎脸上的笑意敛了个一干二净，他目光烁烁地看着曹律。
“少主”先前他只不过是调侃曹律罢了，但是现今看曹律这般模样，他已经不敢将这件事当做玩笑来看待了。
他语重心长地开口道：“这事万万不可啊！少主，此事有违伦常，请少主三思！”
登时，曹律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有违伦常”四个大字重重地敲击着她的心。她知道，虞弘黎所说的有违伦常和她心目中想到的那个有违伦常，是不一样的。但那又怎样呢，都是有违伦常的。
曹律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是一片调侃，“本少主的演技当真这般好嘛？居然把虞老您也骗到了。”
虞弘黎闻言，当场就要挽起袖子，告诉曹律什么叫老当益壮。
“少主，老朽我时辰到了自己会死的，您甭送我一程。”
曹律被虞弘黎一番话逗笑了，“虞老说笑了，是小子顽皮了，还请虞老莫要往心里去了。”
“罢了。”虞弘黎摆了摆手，“老朽若是和你计较，指不定要少活个几年。”说完还不忘睨上曹律几眼。
曹昼从宫里回到国师府，就被下人告知，江凛之在书房等他。
推开门，就瞧见江凛之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曹昼走上前去，问道。
“少主对晋王嫡女的心思，你是否知晓？！”江凛之站起来，目光直视曹昼，质问道。
曹昼挑了挑眉，旋即便点头。
“知晓。”
“你？！”江凛之忍住了自己的破口大骂，他走到曹昼面前，低吼道：“他日你要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王爷和王妃！”
“所有事情由我一力承担。”曹昼坚定地看着江凛之，声音却是悲凉极了，“她自幼就背负着仇恨，背负着这一切。倘若那能成为她人生中的一道光，那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去掐灭它。就算——”
说到这里，曹昼的声音变得坚定了起来，“就算是受尽千夫所指，我也会拦下来，我只要她快乐，便足矣。”
“疯了！”江凛之看着曹昼那狰狞的脸，“你疯了！”
“我没疯。”曹昼盯着江凛之的眼睛，“你知道从我们开始谋划这一切开始，我每天都在做什么样的梦吗？”
曹昼的声音开始变得喑哑了起来，他脸上的神情似悲似喜，整个人瞧上去有些癫狂，“我每天晚上都梦到，姐姐在质问我，为什么要让阿律背负这一切！他们不是吩咐我们，带着阿律离长安城远远的，好好活下去吗？”曹昼有些站不稳，他蹲下身子，将手伸展开来，整张脸埋进了自己的手掌里。
“寻常人家的女儿家，谁是像阿律这般活着的啊！”曹昼字字珠玑，江凛之脸上的血色也不复存在，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又把嘴巴闭上了。
不多时，整个书房就溢满了曹昼压抑的啜泣声。
突然间，二人便怔住了。
因为屋外传来了曹律的声音。
曹昼立马起身，吩咐江凛之，“我去密室里待着，我现在暂且不便见她。”
“好。”江凛之点了点头。
“江叔。”曹律推开门，探进来一个小脑袋，她四下扫了一圈，没瞧见曹昼的身影，便将目光重新投回到江凛之的身上。
“国师呢？”
“处理要务去了。”江凛之言简意赅道，旋即他又问道：“少主和那明懿公主，相处得如何？”
曹律蹙眉，随后便道：“大家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就在江凛之还要开口问些什么的时候，管家一路嚷嚷着过来了。
“少君。”
“何事？”
“官家召您入宫。”
“召我？”曹律疑问道，“确定不是召国师？”
管家确定道：“是召您入宫，确认无疑。”
曹律看了江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