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然看贺呈山在这自我感觉良好，到底也没戳穿他。
适当维护一下贺大少爷的自尊心，可以让他在这个家里活得更舒适。
“我以前欺负你，其实也不算欺负吧，”贺呈山挠挠后脑勺，似乎是有些困扰，“我跟你道个歉，你别放心上。”
宋亦然自然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他甚至压根就没把贺呈山放在眼里。
“你高中准备上哪儿啊？”贺呈山又问，“真要跟我一起？”
“……”
“其实你真没必要做到这份上，你成绩还不错吧，跟我一起多可惜。”
他嘴上这么说着，可语气里全是得意与兴奋，丝毫听不出哪里可惜了。
“你让我很为难啊！”贺呈山一拍椅背，又感叹道，“这算什么事嘛！”
宋亦然把窗帘拉好，转身回床上睡觉。
贺呈山“哎”了一声，拎着板凳也跟去床边坐下：“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宋亦然坐在床上盖好被子，直接忽略这个问题。
贺呈山愣了一下，不可思议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宋亦然不是很明白自己怎么样了。
“还暗示我？”贺呈山把椅子一推，站起身来，“我自己有床。”
宋亦然：“？？？”
他的额角不受控地“突突”跳了那么两下，有点绷不住了。
“你怎么这么随便？”贺呈山皱着眉，满脸不高兴，“那才哪跟哪？我还没答应呢。”
宋亦然下意识问：“答应什么？”
贺呈山顿了顿，像是认真思考了那么几秒：“我什么都不答应。”
宋亦然沉默片刻，呼了口气：“我自己要睡觉了。”
这回开口把重点强调了。
“你睡呗，”贺呈山丝毫不见外地往床尾一坐，“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吗？你想得也太多了吧，一天天的，累不累？”
这人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啊？
宋亦然就这么看着他，干脆也不睡了。
两人隔了一米远，一个坐床头一个坐床尾，互相看着，也不说话。
就这么干瞪了一分钟的眼，贺呈山突然低头笑了一下：“你不会想让我哄你吧？”
宋亦然躺下认输。
贺呈山的目光还黏在他身上，宋亦然被盯得不太舒服，拉过薄被盖住了自己半张脸。
“你遮什么？”贺呈山扯了扯从宋亦然的被子，“你是不是害羞？”
宋亦然被烦的不行，随便“嗯”了一声。
“你事可真多，这都害羞？”贺呈山似乎是有些无奈地又笑了那么一下，“你是不是没喜欢过别人，臭矫情。”
宋亦然破罐子破摔地点点头，像是真有那么一丝说不出话的不好意思来。
贺呈山嘴上像是不耐烦，但脸上的笑却越来越深，他又叨叨两句，但是却顺着宋亦然的意思离开了。
随着一声关门的轻响，宋亦然终于送走了这位大少爷。
刚松一口气，门又突然开了。
“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什么？”贺呈山问。
宋亦然掉了一枕头问号，皱眉思考两秒，试探道：“晚安？”
贺呈山乐颠颠地“哦”了一声，再一次把门关上。
宋亦然：“……”
心情有点复杂。
然而没过两秒，房间的门又一次开了。
有完没完。
宋亦然直接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手掌宽的橙色光束打在床尾，贺呈山这次只是轻飘飘地丢了两个字进来。
“晚安。”
“……”
烦死了。
门终于关上，宋亦然侧身躺着，回想着刚才两人的对话。
一个直男以为另一个男的喜欢自己，不应该直接远离吗？
贺呈山怎么还巴巴地凑过来，跟多乐意似的，想得还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