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对于迟钝的人来说,总是折磨大过喜悦,因为那些困扰的源头,你一无所知。
周六一早,知茗还在梦乡里,就被知洋的哭声吵醒。
女孩浅蓝的睡裙齐膝,头发披散在肩上,两只眼睛略有些肿泡,显然是没有睡好的样子,昨夜她有点失眠,差不多三点半才睡,趿着拖鞋走出卧室,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耳朵被唐琪华尖细的声音震了下,立马困意全消——
“小祖宗,你从哪儿弄得这么多糖?!除了床底下!你还藏哪儿啦!”
糖?
知茗愣了愣,目光一偏,就看见满地的糖,以及各种样式的糖纸。
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弟爱吃糖,可是有蛀牙,而且小孩子吃糖太多,脑子会变笨,唐琪华不让他吃,这家伙就藏起来偷着吃,难怪客厅茶几上的小碟子里永远都是空的,敢情全被他藏这儿了。
知利军举高手机电筒往知洋嘴里照“牙里面都黑了,能不疼吗。”随即收回手机“去医院吧。”
知洋一听去医院,嚎的更厉害“我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还闹!”唐琪华眼睛一瞪,伸手在他脑门上戳了下“等去医院全给你拔光,我看你还怎么吃糖!”
一旁的知茗看了眼知洋,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个没牙小老头,忍俊不禁的抿了下嘴角。
唐琪华一边骂,一边给知洋穿衣服“好好地周六全让你给毁了,我真是少收拾你!”
知洋从最开始的鬼哭狼嚎到后面的哼哼唧唧,等出门的时候,小脑袋耷拉着一声不敢吭。
可怜见的~~
“茗茗啊,今天太阳好,等会儿床单被套撤下来放洗衣机里绞了。”
“知道了。”
早晨阳光和煦,难得有如此安静闲暇。
知茗趴在桌子上刷了几道题,看时间差不多,就去卧室撤换床单被罩,撤的时候不麻烦,换的时候才麻烦,又没有人帮忙,即便她动作再娴熟,三张床单,三张被套,也还是累的出了一头汗。
洗过手,从卫生间出来,抱着卷子曲腿斜坐在沙发里,光洁的小腿像是抛了光,白皙的发亮,女孩在发呆,下巴抵在笔帽上,心思却不知飞去了哪儿,耳朵里全是洗衣机伴着水搅动的轰轰声,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手里的卷子,跑去卧室,床尾搭着穿了一周的校服。
快速换了身衣服,大门哐的一响,女孩出去了。
就近有几家小超市,知茗刚进去就出来,没有她要的东西,只能去再大一点的超市。
有些心急,向来恬静的面容,多了几分焦思。
步行大概十五分钟,到了一家大型连锁超市,要是这里都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了。
快步行至工作人员处,柔润的嗓音,稚嫩青涩——
“请问,有没有薄荷味道的洗衣液?”
唐琪华跟知利军领着知洋回来的时候,已经中午,阳台的晾衣架上床单和被罩齐整的挂着,知茗则在客厅的小桌子上,乖巧的写作业,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卫生间的门板后多了一小袋洗衣液,晾衣架最后的位置,还有一套滴水的校服。
周一,知茗换上那套洗净的校服
是这个味道吧,好像又有点不一样,岑易的更浓、更好闻。
清爽的女孩,低头在领口处嗅了嗅,勾着嘴角,似是有点期待的表情,只用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喃着:“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发现”
下了公交车,知茗直奔煎饼摊儿,照旧老样子来了一套,刚找了个拐角躲起来,还没来得及送进嘴,一道笔直的阴影落在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股再熟悉不过的薄荷味,捧着煎饼的女孩,霎时僵着住肩膀,凛冽的气息在鼻尖萦绕。
岑易难得来早一次,就遇见这样的画面,纳罕不解的看着她——
“你在干嘛?”
“我、我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