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不表达情绪,似乎视频里被羞辱着的年轻人,不是他自己。
温敬觉得,周清皖太不像个人了。
周清皖的脸,精致得像建模,周清皖的大脑,冷静得像机器。周清皖仿佛没能拥有七情六欲,所以在他的世界中,仿佛只有事实和利弊,只会做出没有个人偏好的精确判断。
闷沉、厚重。
周清皖好似一张灰白色的膜片,只滤过暮年无望的垂垂寡色。
温敬甚至不能在这人身上,看到一丝关乎“朝气”的东西。
……不对。
不久前,在与这人肌肤相贴时,周清皖明明还会难以自持地颤抖,他将年轻的躯体拉成一张绷紧的弓,他艳红的耳根和微抖的眼睫,分明还留存着一丝稍纵即逝的生机。
温敬气得半死,于是钳过他的下巴,强硬地吻上去。他用力咬周清皖的唇瓣,按住周清皖的后颈,动作野蛮,行为粗鲁,而这次,周清皖非但没有反抗,反而一动不动地敞开唇she,任温敬恣意地压|迫。
像极了出轨的妻子面对怒火中烧的丈夫时,作小伏低状的补偿。
直到周清皖被温敬亲得双眼发直、呼吸不畅、腿脚发软,温敬才松开他纤细精瘦的腰肢。
可温敬放开他的嘴唇后,又用宽阔的胸怀拥抱了他,周清皖只觉一阵酥麻蚀骨的战栗。
甚至比起在被人粗|暴对待时,更加地想要逃离。
温敬的火气与怒意,似乎都在最初的那个吻上消磨殆尽。于是醉意又返上头,说话咿咿呀呀,眼神缠缠绵绵,温敬看着周清皖,只觉亲近和喜欢—— 周清皖真的好可爱,垂着眼睑,然而两只耳根却一只呈粉盈盈的红色,两只爪子也不由自主地握成拳。
如果周清皖不想要说,那就算了。
周清皖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没有前男友。
视频泄露的事,周清皖也是受害者,不可以再怪他了。
长了张情种脸的温大影帝,确实是个情种。
只见温敬炙用热粘稠的视线,将周清皖从头到尾地浇灌了一遍,见周清皖那副不温不火,瞧不出半点动容的样子,温敬也不再气恼。温敬的唇角略微下撇,忍着隐约的醋意,尤其是那双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向周清皖,似乎在说:
“好嘛,不亲就不亲嘛。”
周清皖瞥他一眼。
温敬又流露出几分歉意:“好嘛,刚刚鲁莽了,对不起嘛。”
温敬的目光实在太烫了,灼得周清皖闭上眼,可那低沉温柔的嗓音,又不依不饶地痴缠上来:
“你前天问我,我有没有妻子——你特地问我,是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呀?”
周清皖微微一怔。
他当然在意,不是因为他想作什么正室,只是因为他不像母亲一样,成为一个小三。
温敬似乎看懂了他的神情,把声音放得更软,继续道:
“我当时没有直接回答你,是想亲口对你说,我没谈过恋爱,更没结婚,我只喜欢男人,所以不会和姑娘结婚——我都想好了,我一辈子,就找一个老婆。”温敬的尾音微微上扬,似乎有些隐约的得意,周清皖却不知他在得意什么,他已然瞥开眼,不敢再与温敬对视。
他不想再看温敬了。
因为温敬的眼睛里,不仅有对他的爱意与欲|望,似乎更有一份,周清皖觉得自己不配碰触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