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般同你说的?”柳春絮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帕子,心跳得飞快,怕面前的阿暮知道,又觉得不该有意隐瞒。这回既是说开……或许也是件好事……好过自己亲口对他说。
柳春絮脸上不自然地扯出一抹轻笑,心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只在萧暮行看来,便是强颜欢笑。
“可不是,哼……说的一本正经,这不知道的还当是真的呢。”萧暮行哼道。
“你,不信?”柳春絮紧张道。
“我才不信。”萧暮行盯着柳春絮的眼睛,拉着她的袖口缓言安慰道:“姐姐你别怕,他是不是你爹娘给你定的未婚夫婿,你瞧不上他,所以跑了。是不是?”
柳春絮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想得,刚刚还觉得,若是阿暮知道了也好,可此时听着对方不信,心里不觉松了口气儿道:“这婚事却不是我爹娘为我定的,是我东都里的舅母为我定下来的。他们家也……并不喜我。”柳春絮撇过头拿着帕子拭了拭眼,扯出一丝笑道:“此次……去岳阳府也是投奔我父母亲。”
萧暮行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下也觉得怪异,怎地会是舅母定的婚事,“你舅母为你定的亲事?姐姐,那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不待柳春絮说话儿,芸湘便哗哗倒豆子似的说道:“萧公子……我家小姐哪里好意思替他说。那人竟是趁我家小姐不知,在家中藏了一个妾室表妹,如今那表妹已然大了肚子。萧公子你说,正室还未诞下嫡子,妾室如何能有孕,这不是打我们家小姐的脸不成。”
乡间长大的萧暮行哪里还听过这妾室的,只他却是知晓,这男子就该对自己的妻一心一意才是对的,若不然娶了她又不肯好好儿对她,跟那混账王八蛋又有甚么两样?他爹可是从小到大就是这般跟他说的,如此,他也这般大骂了出来。
瞬间,便是流湘和明嬷嬷也不禁对萧暮行刮目相看,心下不禁哀叹,这姑爷若是能有萧公子一般懂事该多好。
随即便听见萧暮行眨眼坏笑道:“姐姐,你就放心吧,这回我已是替你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直到三日后,前去岳阳府的侍卫带回了一个震惊众人的大好消息。
适逢那日大雨,正好他还在公主府,透过大门儿,亲眼瞧见姑爷在雨中跪了整整三日,米粒未尽,口口声声道,只求长公主和郡主能够原谅他一回。
那侍卫名明秋,乃明嬷嬷收的干儿子,一张嘴颇是灵巧,“哎哟,如湘姐姐都同他说了,郡主并不在府中。没法子,人家不信呀,人就是要跪。嘿,咱们主子更是避口再不肯见他。”
说着便深吸了口气儿,学着长公主的口气儿,冷哼道:“我竟是不知自个儿有了女婿,更是不知这女婿姓甚名谁。既是那女人替他定的婚事,便叫他去东都跪去。我的女儿,凭他一个没落伯爵府也配。叫他跪地远一些,莫要脏了咱们门前的路。”
“哎哟,姚公子听完之后那小脸儿可是一片惨白,连个辩白都不敢。到得第三日时,已然撑不住,晕了过去哟。”明秋边喝着茶,边站在那红木椅上,手舞足蹈道。
台下一众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心中更是惊涛骇浪,乖乖,伯爵府哎。萧暮行显没大笑三声,姐姐家定然比那劳什子的伯爵府更厉害,他将来的侍卫之路一定是条康庄大道。
三日前,山脚。
“哥,我同你说,咱们男人有错该认就得认,千万别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死撑着。就这天儿,咱们在那雨里跪上个三天三夜,嘴上再说上几句软化儿,便是那再狠心的妇人,也能叫她一块儿淬铁化成绕指柔。到时候哥哥还不得手到擒来。”
这主意倒也不算错,错就错在当事人压根儿没瞧见。另一位倒是瞧见了,可惜那位的心不仅是块淬铁,还是块万年巨铁,便是叫姚平章将心给掏出来,她怕是也不会眨一下眉头。
柳春絮扯着手中帕子,一面觉得这回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