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小子们抬箱笼的明嬷嬷朝着女儿长吁短叹道:“咱们郡主这可是被那天杀的小子给灌了迷魂汤了,”说完又抬头看了看那空中的万丈红霞,再次叹道:“嘿,这混账小子,小小年纪,生得倒是极好,怎地竟满口胡话,咱们郡主又一向是个实诚性子,偏偏就是信了他的鬼话。”
随即又颇为嫌弃道:“哎哟,这宅子的家具用得都是些甚么料子哟,咱们郡主金尊玉贵的人儿,这也忒地粗糙了些。”
流湘小声安慰道:“娘,难得郡主做了一回主,娘切莫在郡主耳旁絮叨。”
“我的儿,你哪里知晓娘的心,这桃源府离岳阳府不过就几日功夫的日程了,偏偏叫咱们耽搁在这儿,郡主与长公主殿下已是五年未见,你说我这怎地能不急。”
流湘看着急得险要冒火的母亲,轻声细语道:“娘,我早早便说,郡主与长公主殿下隔阂已深,焉知这回咱们是入了那萧公子的算计还是称了咱们郡主的心。”
流湘还有一句尚未说出口的便是,自离长公主殿下的封地岳阳府越近,郡主越是坐立难安,尤其近来彻夜难眠,若非她睡眠浅,便是她,也难以察觉。兼之这几年……他们越是劝,郡主越发地不愿搭理她们,有时一日也说不上几句话儿。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我赶紧去写封信给殿下送去才好。”明嬷嬷扭着腰,一路走一路嫌弃。
……
眼看行李搬得差不离,萧暮行颇有眼色的带着崔灵均跟众人告辞,路过前院儿封遥时,笑眯眯地再次将封遥撞了撞道:“哥,咱们回头见。”
封遥身边儿的副手高鹏看得叹为观止,“头儿,这小子可真不见外。就这么三言两语,就将郡主给哄过来了。”
封遥当即一脚踹过去,“主子的事儿也是你能说的?”
孙家。
萧暮行接过里长手中早已谈妥给自己也预留的二十两银便出了门。只刚一出门,便被孙家院子里的孙舟横给拉进了自个儿厢房。
看着萧暮行递过来的五两银子,孙舟横看得眼都红了,瘪嘴道:“行哥儿,你这不过半晌功夫,空手套白狼就挣了二十五两银。”
萧暮行歪着脑袋笑道:“阿横哥,这可是我费了整整一日的功夫才将贵人请来咱们村儿挣来的,你跟里长爷爷那才叫空手套白狼呢,不过是费些功夫再起个宅子罢了。”
孙舟横一想,也是,自家的确好像没咋费功夫,随即连忙摆手道:“罢罢罢……明日咱们还去酒楼里吃上一顿?”说着,便晃了晃手中的五两银子。
“不去啦,我还有大事儿呢。”
有大事儿的萧暮行带着崔灵均,一人手挎着一个半人高的篮子,在菜地里疯狂扒菜。
……
“天杀的,是哪个混球儿将老娘的菜全都连根儿都拔了,个混球儿,一辈子没吃过菜……”
萧老太站在院外骂骂咧咧足足有一盏茶功夫才回了家。
至于那两个混球儿,不仅挎着菜篮子,且各自回家趁人不备,还偷摸摸地抓了两只鸡,那萧暮行甚至还摸去了厨下,拧上他祖母藏的颇深的百来个欲卖的鸡蛋,嗖地一阵风儿便刮去了村尾新宅。
“哥,萧祖母若是知晓定要将你骂上好几日。”
“那有啥,我爹被骂三十多年了,你见我爹少块肉了不?”
崔灵均想想道:“倒也是。”
新宅的明嬷嬷正操心晚间儿吃食,没料萧暮行便如及时雨一般出现。
“嬷嬷,我瞧着姐姐身子骨儿忒单薄了些,您老可得给姐姐好好补补,我看着都愁。这菜鲜嫩着呢,还有这鸡我特意挑的。”
崔灵均也腼腆道:“我们特意给嬷嬷送来呢。”
明嬷嬷看着埋头大汗的二人,倒也说不出苛责的话儿,顺口便道:“既是如此,晚间儿便来咱们这儿吃,可不许推辞。”
天知道,明嬷嬷这不过是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