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按照伊莱的设想, 艾萨克应该会在半个月之内来找他补一个治愈魔法,没想到却整整等了一个月。
半精灵的身体素质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一点嘛。
伊莱笑盈盈地松开手,鸢尾连带着青绿的花茎一整个落到艾萨克的脸上,它在重力的作用下向旁边滑落, 却没有投身于冰冷的石板地面, 而是坠进了半精灵下意识摊开的苍白手掌里。艾萨克轻飘飘地望了它一眼, 指尖微动, 他正要怀揣着自己都不太明了的想法把它收回斗篷中,蓝紫的花瓣却突然散发出柔和的白光。
它的温度比体温略高一点, 暖融融的, 就像冬天的太阳。
白光钻进青黛色的血管里, 顺着永不止息的血液涌向这具年轻身体中每一个残损的角落。艾萨克清楚地感受到那些给他带来许多痛楚的伤口在以一种非同寻常的速度被修复,蝴蝶一样的光斑由下而上闯进他的视野, 他一怔, 下意识地低下头。
一个缓缓旋转的银紫法阵不知何时在他的脚下展开, 莹白符文从其中慢慢向上翩飞, 手中蓝紫色的鸢尾就像被风吹散的轻薄灰烬般一点一点地化为紫色光点,看上去就像白色蝴蝶翅膀上落下的细碎鳞粉。
隐藏在层层叠叠绷带之下的伤口传来一阵痒意,艾萨克知道,那是它在被慢慢修复的标志。
“艾萨克。”
艾萨克抬起头来。
弗朗西斯的小少爷单手撑着脸, 他半垂着眼睛,睫毛尖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泛白。一枚符文刚好从两人中间升起,而伊莱在紫色光点之后问道:“你想帮我移栽一些花吗?”
鬼使神差般的, 艾萨克点了点头。
伊莱成功用一朵附着有治愈魔法的鸢尾雇佣了一个非常得力的助手。
被忽视很久的格瑞站在长脚凳子上,它用那双绿豆大的小眼睛看看用做工非常粗糙的小铁铲往花盆底部里铺土的伊莱, 又看看另一个方向慢慢将柔弱根系剥离泥土的艾萨克, 最终百无聊赖地张开嘴, 悉悉索索地咬起了手中的核桃。
就算是只头脑不那么复杂的魔兽,格瑞此刻竟然也生出一点多余感来。
如果它是一只肌肉满满的健美松鼠,它就会有许多参与感的。
伊莱和艾萨克这对敌人确实是有一点莫名其妙的默契在的,伊莱收回铁铲,艾萨克就恰到好处地把清理好的根茎放进崭新的花盆里;伊莱抚平最上面的土层,还没来得及抬眼,艾萨克就刚好拿着浇花的银质水壶走了过来。
浇完水,站着的艾萨克和坐在地板上的伊莱大眼瞪小眼,这是一场关于谁去把沉重花盆端到花房外的对决。
“我只是一个大病初愈的柔弱人类。”伊莱强调道。
艾萨克眉尾轻轻一挑,他可没看出来这个已经进化到能用手指施出水球、以花为媒介施展出治愈魔法的人类有哪里柔弱了。
不,光看外表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柔弱的,不过永远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半精灵从来不看没什么参考意义的外表。
瘦骨嶙峋的孩童袖子里也可能藏着锋锐利刃,憨厚老实的成人也可能有着弯弯绕绕的心肠,漂亮美好的不一定表里如一,凶神恶煞的也可能有这一颗金子一样的心。
艾萨克拎着水壶,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要移栽第二盆花,为什么要洗手呢?”
这就问到关键的地方了,伊莱眨眨眼睛,勾起唇角笑道:“本来是打算只移植一盆的,但是现在不是你来了嘛。”
本来他就只是来看看新到的花盆好不好看,顺便运动运动,但是现在有帮手当然要使劲儿用呀。
花匠弗洛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就当为他减负啦。
真诚某些时候是杀伤力很大的武器,至少艾萨克在短暂的僵持之后还是不怎么温柔地把银质水壶扔进了伊莱的怀里,转而弯下腰端起了花盆。伊莱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