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态试图用符文来替代外部魔力输入。结果也很明显,如果克拉伦斯真的成功了的话,伊莱应该早就知道这个好消息了。
伊莱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这个故事里的祂怎么听怎么像弗朗西斯并不信仰也不太提起的神明。
这本书怕不是教廷出版社出版的吧?
“所以你用的是什么符文?”伊莱好奇地问,“现在的符文应该都是炼金术士在赋予魔法物品特殊效果时用的才对。”
克拉伦斯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妙的纠结来,他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向伊莱和盘托出:“那本书的最后一页写了一串符文,我就想……”
他说不下去了,觉得自己的做的事比伊莱脑子里的奇思妙想还要离谱——怎么会有人仅凭一个一看就是胡编乱造的故事就投入实践的呢?甚至还使用了一个一点根据都没有的符文。
但伊莱不这么想,他左摸摸右摸摸,竟然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封面写着《弗朗西斯五年计划》、还附带一根缩小版羽毛笔的小本子来。他把小本子递给克拉伦斯:“你还记得吗?记得的话能写给我看看吗?”
克拉伦斯下意识地接过本子,却没有立刻动笔,他讶异地问:“你不觉得因为一个没由来的故事做这么多尝试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情吗?”
“我为什么要这么觉得?”伊莱比他还奇怪,说完之后伊莱才意识到克拉伦斯在纠结些什么,他恍然大悟地用拳头锤了一下掌心,随即弯起了眼睛,“你不会觉得这样做是一件令人发笑的事情吧?”
克拉伦斯没有反应,但他看起来就是这么觉得的。
“愿意抓住一个微小的可能性并为之付出努力是一件非常难能可贵的事情,没有人会笑话一个努力并且勇于尝试的人的。”伊莱想了想,补充道,“如果真的有人这样做,那么他就从未为一件事全力以赴过。”
事实就是这样的,伊莱记得上辈子许多划世纪的成果一开始就是起源于一个非常离谱的想法。这些想法或许曾经出现在很多人的脑海里过,但他们或一笑置之或半途而废,只有抓住它们并不懈努力的人被镌刻在了人类历史的丰碑之上。于是伊莱发自内心地这样认为,所以他说出的话也显得格外的掷地有声。
克拉伦斯怔住了,他定定地看着伊莱,一直看到伊莱怀疑自己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才低下头快速地写着那一串晦涩的符文。
伊莱凑过去看,觉得克拉伦斯简直像在画甲骨文。
肯定尝试过很多次吧,伊莱望着克拉伦斯已经有了些硬朗轮廓的侧脸,突然生出来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感。
“好了。”
克拉伦斯放下了笔,伊莱下意识地看过去,正准备说的那两句“我都看不懂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之类的鼓励话瞬间淹没在了喉咙里。
伊莱吞了吞口水。
刚刚还半点看不懂的符文此刻摇身一变,从头到脚都变成了伊莱因为时间久远已经变得陌生、但又在看一眼之后立刻熟悉起来的模样。
“在计算机编译或运行时,我们时常使用某个函数来完成相关命令,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调用函数。”
在人类遇到危险时,时常需要魔力或者强健的体魄来度过危机,这个时候他们就需要使用符文来向幻想中的祂求取力量。
克拉伦斯写下来的晦涩符文,在他的眼中是一个没头没尾的调用。
伊莱几乎是从克拉伦斯手中抢过羽毛笔,飞一样在符文的头尾添上两笔。
奇迹发生了,炭黑色的笔迹在他落下最后一笔后如同崩坏出错的窗口一样闪了闪,短暂地寂静之后,蓬勃的魔力倾泻而出——
悉数涌向了马车之下的、弗朗西斯的土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