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理自己被飘雪打湿的衣角,刚准备启程回去,但还没转头就听到了不远处男子有些低的声音:“不是觉得他们有意思吗,为什么还要逼傅尘早些离开?”
长宁垂眸自顾自地打量着自己的指甲,恍若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般,转身就想走,但却在和云迟初擦肩而过的时候被人拉住了手腕。
长宁身形一顿,再抬眸时,脸上又是平时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干什么?”
云迟初皱起了眉,语气加重了些:“长宁!”
长宁定定地看着他,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一样笑了起来:“诶,迟初啊。”
“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像你没有高中状元的时候。”
她一边说一边笑:“那个时候,我偷偷出去找你,也像现在这样下着雪,我每次光着脚在雪地里跳的时候,你就是用这种语气喊我的。”
云迟初的眸色有些复杂,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像是认错了一样道:“是我对不起你。”
“但是,长宁,你是知道我的苦衷的,我……我那个时候——”
长宁摆了摆手,轻飘飘地打断了他的话:“没事,已经过去了。”
云迟初动了动唇,看起来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再开口的时候,他所有的话都只换成了无奈的两个字:“长宁。”
长宁脸上的笑意再次渐渐消散,她没有再理旁边的男人,甩开了云迟初抓着她的手,,丢下了撑着的伞,慢慢地走到了城墙边上。
女子穿了一身灰白的长裙,夜风吹过的时候裙角微荡,看着就像是在和纷飞的大雪共舞。
她的身形在雪中显得格外的单薄,风吹过来的时候,让人恍惚觉得她就要从这里跳下去。
“你没有错,我也不完全无辜。”
她眸色有些淡漠地看向了京城的万家灯火,“这京城里的人,又有哪个是真正干净的呢。”
她笑了起来,“好在,过不了多久,就都结束了。”
不久之后的那个时候,这京城里的雪会带着所有的肮脏污秽,贪恋权欲,和这个摇摇欲坠的一起深埋地底。
季绵他们这次从京城出来,虽然莫名有点像是当初从沉水县出来的样子,但是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这个不一样就体验在,这次他们起码身上有钱了,不用跟之前一样露宿荒野。
他们没有在京城停留,直接南下,赶了一天的路,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才停了下来,随便找了一个小县城住下。
季绵白天的时候在马车上睡多了,晚上一时之间还睡不太着,在傅尘去洗漱的时候,他就倚在床头一边拿着傅尘的书打发时间,一边等他。
这一年多以来,傅尘没事儿就教他认字,现在他看这时代的书已经没有那么困难了,不过傅尘的书全都是那种大篇大论的,他始终打不起什么兴趣就是了。
等着傅尘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哥儿一脸无聊拿着书想要解闷,但是又实在看不进去,就像是只小猫崽子,一会儿往书上看一眼的模样。
他有些无奈,走过去把书收了起来,“看不进去就别看了,睡不着?”
季绵耸了耸鼻子,看向他的眼睛里面带了些许埋怨:“白天睡多了,你都不叫我。”
傅尘少有的觉得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主要是小哥儿睡着的时候乖得不行,这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心把他叫醒的。
不过季绵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留太多的注意力,没一会儿他就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傅尘之前跟他说过,他们现在是要南下,大概就是要去投奔起义军的,他说的时候脸上没有别的表情,但是。
季绵微微皱起了眉,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担忧。
他可没有忘记,傅老爹就是死在起义军手里面的。
傅尘跟他可不一样,他天生没长那股筋,不会在意这个,但是傅尘就连只相处了一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