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婉兮提到欧阳震乾的名字刺激到,又没有够分量的人在一旁提醒着,西岐皇后的情绪,显然有些不太能压得住。
站在几步之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表情森冷,眼眶有了微微发红的迹象,赵婉兮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继续言之凿凿。
“我曾听闻说,欧阳震乾年少成名,以弱冠之年得了个战神的称号。
原本有机会更进一步,却因为心有牵挂,而甘愿停步固守?最为难能可贵的,却莫过于这么多年,他从未后悔过,这份情,倒是着实很有担当啊。”
欧阳震乾是西岐皇后的软肋,虽然没人跟赵婉兮明说,不过她也不难猜出来。
可越是不让她提,她就越是要提。
甚至还大言不惭地直言西岐多年无人敢明着提及的皇室秘辛,完全就是一再踩着对方的容忍底线蹦迪的作死行为。
可以清晰地看到,因为她的话,西岐皇后的脸色已经不能单单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要生吞了赵婉兮的架势。
可奇怪的是,即便已经被气到了这种程度,她却始终忍着没有直接发作。
反而不断地变换着表情,到了最后,方才阴测测道:“你曾听闻?
本宫倒是好奇,你究竟听何人所闻?”
上当了。
心下一喜,赵婉兮面上不显,依旧还是一副恍然无觉的模样,诧异道:“旁的也就罢了,要是单说究竟有没有后悔,能有资格说这话的人,大概全天下,也就只有那一个吧。”
她并没有很明显地说明究竟是谁,但是话语里头潜藏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果然,听了她的话,西岐皇后神情再度一变。
一张保养极好,妆容精致的脸上再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威严,反而有小女儿的情态一闪而过。
目光痴痴,似是陷入了某种令她印象深刻且难忘的回忆当中。
口中喃喃低语,却又像是将赵婉兮当成了知心好友似的,喟叹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终究还是……他同你讲述过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他是怎么说的?可有……说起过我的半分不好?”
无论什么样的女子,身处什么样的高位,到底还是改变不了本质。
情之一字,都是软肋。
暗自无声地叹了口气,赵婉兮将西岐皇后变得十分怪异的状态看在眼里,并没有感到半点儿奇怪。
心底默默地计算着时间,眼睛却不其然地
眨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足足过了有半刻钟,久到那位西岐皇后都快压制不住内心的躁动,方才徐徐开口。
“不曾,他的讲述中,只有年少情动美好,跟刻骨铭心的遗憾。以及……”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块儿,赵婉兮从来没输过。
偏语气迟缓,看着倒像是极为真诚的模样。
只稍稍一点儿迟疑,就成功绷住了对方的心神,让她几乎是急不可耐。
“以及什么?”
“以及感叹,岁月易逝,佳人不再。”
“佳人不再……好一个佳人不再……”
赵婉兮讲述的始终很平缓,但又在内容里头不着痕迹地加了点儿尖锐的暗示在里头。
似乎被刺痛,西岐皇后表情极快地扭曲了一下,转瞬之间,却又继续痴迷起来。
“对啊,他寻尽世间所有的女子,为的不过只是我的影子罢了,这我怎会不知?
可我本就是独一无二,这世上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够与我并肩,分走他的关注?!
那些个贱人痴心妄想,做梦都想要代替,可我还在这里,又怎会让她们如愿?!”
说着,突然抽眼望过来,双目逐渐变得幽深,瞳仁黑漆漆的,
就跟深不见底的漩涡一样,莫名就让赵婉兮感觉有点儿凉。
可嘴里的话题,却很奇怪地变了。
“你可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