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舜大脑飞速地转动着,临到最后,总算是扯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来。
“夫人,眼下爷这个样子,便是回去了,也徒增伤悲而已。还不如由现在一开始,就让太子殿下学着适应。”
“他总是要肩负重担的。”
道理是没错,但……
“别岔开话题。既然你这么能说,那不如跟我讲讲,授意琉璃暗示我出逃,”
其实当时也是她找寻冷君遨心切,一心想要离开西岐皇宫。但其性质,终归是不一样的。
“以及给琉璃送信让她前来接头,当真是你的主意?!”
宁瞬:“……”
眼珠子左右转转,他十分为难。
虽然自认为也挺聪明,可这么大一个局,那是真的做不来。
人生艰难啊,太不容易了。
暗戳戳地抹了把辛酸泪,宁瞬最终一咬牙。
“属下……不敢!此事……皆是爷的意思。”
“遨?”
可那个时候的冷君遨,不是已经落到了夜凤尘的手里,被他控制,神志不清了吗?
又怎么会?
难道是?
赵婉兮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连神情都带上了几分冷。
宁瞬一看不妙,赶紧出言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爷其实一开
始的出发点是好的,事情也的确在他的掌控之中。可谁知道后来……”
一不小心玩脱了。
毕竟谁也没想到夜凤尘竟然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连早有提防的爷也能算计到。
想到当时的情形,宁瞬忍不住摸了把冷汗。
幸亏后来……
赵婉兮已经站起身,怒气冲冲地往屋里走。
简陋的木板床上,某人睡的正香。
赵婉兮眯着双眼冷冷一笑,缓缓举起手,指间寒光闪烁。
毫不客气地扎下去,只听“嗷”地一声,床上的人差点跳起来。
昔日精明薄凉的眼沾染上了几分委屈的气息,冷君遨高大的身体可怜巴巴地靠过来,很努力地在赵婉兮身上蹭了蹭。
“呼呼,疼。”
“装,还装?”
冷笑一声,赵婉兮毫不客气地将人一把拍开,再度举起手里的银针。
“神智不清是吧?那就再来治治。”
这一回床上的人闪躲的很快。
语气更是干脆。
“不要,疼。”
“你还知道疼?”
赵婉兮几乎火冒三丈。
“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冷君遨,你长能耐了是吧?!你是不是其实一早就算计好了的?
就等着以水患的名义离宫离京,然后好乘
机金蝉脱壳,彻底将……”
话还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赵婉兮就妥妥被压了。
单手支撑着身体,不继续装傻的冷君遨,神情倒是严肃。
认认真真地否认。
“不是。”
“南麟尚未大定,也还没到盛世,我原本,并没有那么轻易想过要放手。”
必定是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得来的皇位,臭小子凭什么就那么容易得到?
事实上,别说是离宫那会儿,就算是后来事情发展到跟欧阳南裕合作,他都没有动过那个念头。
“可是后来,一切都不同了。未央宫一场爆炸,我差点求生无门。最后那刻,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只有你的脸。
若是我死了,你该怎么办?”
不是江山社稷,也不是黎民百姓,而是一个她。
即便是万里江山,若是不能跟她一起携手,又有什么盼头?
人生匆匆数十年啊。
冷君遨的语气明明很正经,赵婉兮却愣是听出了一股子莫名的悲伤。
跟她在生死一线时的感受,何其相似。
气也还是气的,但是那股子怒火,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