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觉,就好了。
这一夜,赵婉兮睡得深沉,小心地环着她的冷君遨却是忧心无眠。
因为怕稍有动作会惊动到怀中的人,就连辗转反侧都做不到,就那么僵直着身体,闭着眼睛任由思绪翻飞。
他的兮儿,哭了。
当着他的面,还是被他给弄哭的。
那般委屈的模样,分明就是像极了当初欧阳华菁连同逐月反叛时候,自己为了不让兮儿担心受牵连,一开始什么事情都瞒着,后来被她猜到一切时候反应激烈的样子。
是了,那个时候也是差不多同样的情形,他的兮儿恼怒且伤心
。
还记得那时候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比起一味被相护,更加渴望可以与之并肩。她生来就不是什么只懂攀附的菟丝花,也该值得被信任。
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怎么他的行为,又不自觉地想要替她做主,打着为护她的安全,只想着将人往身后藏了?
“糟了,这样的错误,我怎能一犯再犯?”
不该的。
手臂收的更紧了,只想等着天亮赵婉兮睡醒了,再好好跟她道个歉。
连日的劳累筹谋,布局安排,冷君遨即便是心理上无碍,可身体到底还是有些吃不消。
加上寻到赵
婉兮,潜意识中心念有所松懈,以至于自信会等到她醒来的冷君遨,在临近天亮的时候,不小心打了个盹儿。
就那么会儿功夫,等到再清醒睁眼时,身侧早就没人了。
伸手一摸,微凉。
心里头很突兀地慌了一下,顺手裹了衣裳就往外走。
入冬的天气,是真的凉。
离了被窝倒是还好,从帐篷出来,才是真的让人感觉到冷。
今儿个的天不是很好,刺骨的寒风不住地往脖子里头钻。
但是这些,冷君遨却像是压根感觉不到似的,见着帐篷外头立着一个人,也没细看是谁,就
直直发问。
“兮儿呢?”
那人却是黄奇。
“爷您起来了?属下让人打水伺候您洗漱。”
昨日里亏得赵婉兮求情及时,他们几个才仅仅只是被打了几板子就停下了。
不然怎么也得皮开肉绽。
说完,又道:“回爷的话,夫人带着楚琉璃一块儿去寻药了。”
“寻药?”
蹙着浓眉重复了一遍黄奇的禀报,冷君遨眸稍稍滑过几分疑惑,明显是有些许不解。
“眼下这种时候,她又是寻的什么药?”
原意是心疼赵婉兮天寒地冻的出去,话出了口,却生生变了味道。
或许是
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话锋一转,瞄向了一侧的黄奇。
“这段时日,你们可有再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
在村落里头遇上陈阿信一伙人,并且帮着医治,算不算?
此前为了着急营救赵婉兮,这主仆两个都还没好好交换过意见。
此时听自家爷发问,黄奇自然没有隐瞒,略略整理了一下思绪,便将一路行来的种种一五一十逐一道来,没有任何隐瞒。
尤其是关于村落里头的所见所闻,以及陈阿信带着人跟在他们身后,也在枫叶镇周遭盘桓的事儿,也悉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