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一闪而逝,倒也坐定了她心中的猜想。
医馆内并不安静,有嗷嗷呻吟时不时地从小室传出来,赵婉兮等人进去之后足足等了一刻多钟,才终于有人掀开了小室的布帘子,姗姗来迟地出现。
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一双晶亮的小眼睛在一行几人身上来回打量好几圈,最终落在了冷君遨身上。
继而摇头晃脑地直言,神神道道的样子,与其说是个大夫,倒还不如形容为半仙,更为贴切一些。
“我观这位公子神情不佳眼有淤青,语言謇涩,四肢不举,身体沉重,面目焦黄,气浮且虚,想必定是沉疴已久罢?可怜可怜,抱恙数载却未能遇上能回春之妙手,着实是受罪的很啊。”
这厢众人:“……”
这还隔着这么好几步的距离呢,连医者最起码的望闻问切都不一定做全乎了,就首先来这么一番话,若是个不明就里的,当真就要奉此人为神医了。
可惜随行人中有赵婉兮这个懂行的,对方几句高谈阔论,还真就让她听的难受,唇角很怪异地抿了又抿,到底还是忍住了,没直接笑出声儿来
。
饶是如此,还是没能避免落了山羊胡大夫的眼,十分不满地瞥过来,冷冷发问。
“这位小娘子,可是对老夫的诊断,有什么意见不成?”
“不敢不敢。”
毕竟只是来看戏的,并不是真就为着找茬。
好歹是人家的地盘,就算是要打脸,也不能这么毫无遮拦,大刺刺地就点头承认了不是?
面上还是笑盈盈的谦虚,可她眼底的情绪,分明是变了。
偏还微微侧过了头,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大夫适才说,我家夫君一直未能遇上可以回春之妙手,方才会白白遭受了多年的病患磨难,敢问此言之意,可是您能根治此病?”
“这是自然。”
面前不过一介小妇人,也就长的分外明艳动人了些。
明显那山羊胡大夫并没有要将赵婉兮看在眼里的意思,目光仅在她面上停顿了几秒钟,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惊艳,赶在一侧冷君遨变脸之前,就收回了视线。
然后重新望向冷君遨这个病号,慢悠悠地坐下,然后招呼他坐到对面,亮出手腕来。
既然是来看病的,就总得有个看病的样子,冷君遨沉着眼眸过去依言坐下,随着对方搭上了自己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