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贵妃支开了身边的宫人,赵婉兮压低嗓音将今日皇后传唤的事情告诉了她。
闻言,云子佩大惊失色,她怎么也没想到昨夜会被跟踪,不过赵婉兮的分析也有道理,皇后娘娘肯定不知道与云贵妃约会之人是七皇子,否则早就告到皇上那儿去了,也不至于绕着弯子找上赵婉兮。
“赵大夫莫要惊慌,本宫自有打算。”
见白子佩笃定淡然,赵婉兮也放心了:“那民女就先告辞了!”
“等等——”
白子佩突然唤住她,盈盈浅笑:“日后我还是唤你婉兮吧,
赵大夫听着生分。婉兮,私下里你可以唤我子佩。”
赵婉兮秀眉微扬,她能在白子佩的眼里看见真诚,笑着点了点头。
慈心宫外的大槐树下,一道藏蓝色的削瘦身影来回踱步徘徊,男人的后背微驼,头发花白,看起来有些憔悴。
熟悉的身影从脑海里闪过,赵婉兮脚下的步伐倏地慢了下来,虽然知道迟早是要见面的,可她真的还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眼前的男人,身体正主的亲爹上官毓,眼前的男人和记忆中相比,苍老了许多。
上官婉兮身为太师府的嫡长女
,自幼母亲就痴傻疯癫,无法好好教导女儿,而姨娘视她如眼中钉,她是在父亲上官毓的庇护下长大的,虽然男人不像女人的心思那么细腻,但上官毓却教会她念书识字,悉心栽培,称是上是位好父亲。
就在赵婉兮踌躇之际,上官毓抬头也看见了她,赵婉兮将麟儿交付给身边的婢女,让她们先回慈心宫,她自己……要代替上官婉兮做个交代。
上官毓眼底的神色错综复杂,忽暗忽明,嘴角微微抽搐,微颤上前走到赵婉兮面前,苍劲的面部线条变得冷肃而慑人,
猛的抬手——
赵婉兮闭上眼,这一耳光她打算受了,就当是和上官家做个了结。
不想,预期的疼痛却迟迟未到,她再睁眸,看见的是上官毓一脸老泪纵横:“老夫怎么生出你这么不长进的女儿,你……行为不检,残害胞妹,婉兮,你对得起你娘,对得起老夫这十几年的教诲吗?”
沉默,依然是死一般的沉默,赵婉兮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开口,可是心却莫名隐隐作痛:“爹——”
这一声爹,就连赵婉兮自己也很意外,大脑的意识有些不受控制,更像是身体正
主儿的怨灵未散。
上官毓缓缓收回手,这一巴掌始终未能落下:“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等忙完了手头的事,回府接受家法处置,老夫和你娘都等着你。”
赵婉兮眼敛低垂,慎重点头:“出宫后……我定会回太师府,给大家一个交代。”
心魂不定的回了屋,赵婉兮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小时候的记忆,画面排山倒海般涌出,沥沥在幕,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求你别再闹腾了,我已经答应了你爹,出宫后一定回太师府给他们一个交待,这样还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