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咳,又去大厨房了?”
虞翠刚偷摸回到房间就被抓了包,月色透过窗棂,淡青色的素纱帐被掀开一角,露出一张芙蓉面,憔悴苍白仍不掩天姿国色。
“今儿是清明,都忙着祭祖,我要是不先去要东西,他们就敢饿咱们一天!休想!这不去了一趟大厨房,我可拿了不少好吃的回来呢,他们祭他们的祖,咱们吃咱们的饭。”虞翠振振有词。
虞美人又咳嗽了几声,吓得虞翠立马飞奔过去,帮她抚背顺气,“我要来了蜂蜜,这就去给你沏一杯去,等我啊。”说完就要去倒水,虞美人有咳疾,冬春交替之际更是多发,红泥小火炉里的炭火一般是不灭的,确保任何时候都有热水供应。
她们娘俩不受薛家待见,被打发到后院花园这里,和粗使丫鬟婆子们住一块。但好歹曾是薛二爷的女人,还有个孩子,便拨了个小小的破院子,也不要求做什么活计,就当养了两个吃白饭的破落户,薛家家大业大,这点子钱根本就不算钱。
薛二夫人心坏,她的人也就跟着欺负虞美人和虞翠,克扣炭火伙食这些只是基本操作,要不是虞美人有些积蓄,娘俩早饿死了。虞翠刚学会走路和说话就学会了打人,路子野的很,那些想欺负她的家仆子女都被她揍得哭爹喊娘。薛家的小姐们总不能和山野小子一样跟虞翠撕打吧?多丢人现眼!薛家的夫人们要是和虞翠这个小不点计较,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掉别人大牙?于是寻衅滋事之事少了很多,小院逐渐清净起来,至于炭火,虞翠撒泼要来的,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上辈子爸疼妈爱,大哥给钱花,一路幸福长到二十岁,不就是熬夜赶了个暑假实习报告嘛,怎么一睁眼就穿了?她日子不好过其他人也别想好过,大不了赔上一条命,说不定她还能穿回去呢!她没有猝死的征兆啊,怎么就穿了呢?生气!
“你给我站住!”虞美人喊住了她,但也因太过激动而又咳嗽了起来,顺了好半天气才缓过来,半靠在床头闭眼休养。
虞翠不敢再惹虞美人生气,一步三挪地踱步过来,神情惴惴不安。
她上辈子哪经历过宅斗这些事儿,虽然私生子竟然有继承权令人非常不爽,但起码小三人人喊打呀!不像这辈子,一夫一妻多妾制,她自己也成了类似私生女的身份,这就很尴尬了。以上辈子的道德观念来说,她和她便宜亲娘如果远远离开,不打扰人家薛家,两家生死不见,那二夫人的做法就是没道理的。毕竟虞美人不是主动插足,只是不小心怀了欢场客人的孩子,而那个客人盼儿疯魔,不愿意放过任何可能,把人从教坊司赎了出来,当初也承诺如果生下的是男孩,就抱给二夫人养,与虞美人从此再无干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虞翠是个女孩,她爹还死得早,她们娘俩又不能脱离薛家,二夫人的欺负只能生生受着,真是让她想骂回去都底气不足。
她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早日带着便宜亲娘离开薛家,吃糠咽菜她也认了,她的户口明明都落在八杆远的绝户亲戚那了,但薛家老夫人就是不让她们走,烦死个人!至于这些年吃喝用的薛家的东西,她以后一定分毫不差的还回来!她虽然不会搞炸药火器,也不会搞水泥石灰玻璃镜子,但她会做缠花和绒花啊!她还会做胭脂口红香露这些,还知道很多点心和菜肴的做法,她有信心赚到钱,她自己能养活自己和她娘。薛家泼天的富贵和她没关系,她没想从薛家这里要好处,她只想有尊严的活着。
“你过来。”
难捱的寂静中,虞美人虚弱地抬了抬手,她的怀抱敞开着,虞翠撇了撇嘴,还是没能抗拒诱惑,一头扎进了自己亲娘怀里寻求安慰。
她也不是生来就厚脸皮,强心脏,但在这个大宅院里活着就很艰难了。她当初大冬天被人推到湖里,要不是她前世学过游泳,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子早被溺死了,但后面的高热也差点要了她的小命,她娘大雪天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