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先生?
这貌似又是一个在原书中没有出现过的名字。
顾鉴暗自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长乐,长乐……
长乐——未央?!
顾鉴心神一凛,身体都不由得坐直了,他侧首看向身旁的奚未央:“师尊?”
“嗯。”
奚未央的神情不乐,只听他问那少女乐师道:“此曲既为《解忧》,本座却不曾听见你的弦音中有半分忧思,反而清澈明快,欢喜的好似要出去郊游,——你们的教习,便是如此教导的么?”
少女:“……”
少女被奚未央问得心慌意乱,她脸色发白,忍不住的看向侍立在旁的青颜。
青颜也不敢再多话,只生怕多说多错。她只是道:“仙上问你什么,你照答便是,不必犹疑。”
“是。”
有了青颜的话,那乐师也算是吃了颗定心丸。她点头道:“回仙上的话,昔日教习演奏此曲,言道是既有解忧之意,那么演奏之人,便需心思明朗,若是就连自己都愁思难解,又该如何去为旁人解忧?故而我们每一次演奏此曲,心中都会想些欢乐之事。”
奚未央:“……”
乐师的这一番话,说得也算不无道理,要不是奚未央就是原作,他都险些都要被说服了。
奚未央定了定神,他问乐师道:“听你所言,你们的那位教习,似乎是很了解长乐先生的样子?”
乐师摇头:“小人不知。”
“只是曾听教习大人说……说是长乐先生所出的那几首曲子,好是好,只是全都缠绵幽怨,活像是个不见天日的怨妇,实在有失气概,也就只有这首《解忧》,显得疏阔些许,还算像个样子。”
奚未央:“……”
“…………”
“………………”
空气在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中好像凝结了一般。
顾鉴恨不能双手掩面,就地遁走。
好可怕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奚未央黑脸。
即便是原主残存记忆中的奚未央,似乎也只是伤感过,沉默过,愤怒过……但却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面色铁青,黑如锅底般过。
乐师小姐姐,你是真的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鉴求生欲极强,他握住奚未央垂落衣侧的手,恳求道:“师尊,弟子已经吃饱了。咱们回家去吧?”
奚未央点头,说:“可以。”
“但是要稍微等一等。”
顾鉴:“……”
顾鉴生出了一股不太妙的预感。
而事实证明,顾鉴的预感是正确的。
奚未央自从做上了玄冥山首座之后,他的脾气是压了又压,磨了又磨,但凡遇事,也总是先人后己。如此这般的久了,奚未央还只当自己收性敛情,不再会妄动喜怒了,却是没有料到,他从来都不是没脾气,只是没遇见能刚巧掀他逆鳞,来叫他动怒的人。
若是那乐师教习在场,奚未央必定要与他当面好好理论理论,但现在那教习不仅不在,还连行踪都不清楚,奚未央正是在气头上,——多年不曾发过脾气,奚未央此刻火大得很。
他起身并指,点着身前清溪拂袖一提,只见那溪水忽然立起来一股,盘旋着在半空之中凝成了一面水镜。奚未央收手掐了一个诀,水镜上符文灵光闪过,竟然浮现出来一张男人的面孔。
这男人高冠束发,看面容与奚未央停驻的年岁相仿,都是维持在二十六七岁的相貌,他皮肤白皙,俊眼修眉,鼻梁高挺,唇薄而浅淡。这是一副极立体深邃的相貌,有些像是俗常说的“混血”之感。
突然被水镜之术所唤,男人全无准备,他一面下意识的整理自己的仪容,一面望着水镜唤道:“未央?”
奚未央怒道:“你住口!”
司空晏:“……好的。”
奚未央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努力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