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抬头,就和对面不远处坐着的一个小女孩四目相对,对方眼巴巴的看着她,手指还含在嘴里。
姜韫低头看了眼粥,朝小女孩招了招手。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两块糖递给她,姜韫问道。
小女孩转身看了看不远处的母亲,见她没有反对,这才小声道:“怀远县。”
怀远县在甘州以北,坐马车到京城都需要数月,姜韫不解的问道:“那怎么不去蜀地或者陕县,这里和怀远可是隔着千里。”
这话小女孩就回答不出来了,她的母亲见状,忙走过来道:“贵人不知,孩儿他爹就是死在了蜀地打仗的时候,外地不太平,还是京城好,有粮食吃还不打仗,等熬过这几年,我们就能有自己的地了。”
有同样想法的人占大多数,他们都是种地出身,所求不过能偏安一隅求个活路。
姜韫没有了吃饭的兴致,又塞了几块点心给小女孩,见她兴高采烈的走了,这才向佩兰问起爵田的事:“家中有多少户佃农?”
佩兰脸上露出无奈之色:“姑娘这个问题是在难为我。”
不过姜韫想知道,自然有知道答案的人,她支着下巴靠在窗棂上,仆妇的声音从屏风后絮絮叨叨的传来:“…说是沃野千里也不为过,姑娘是没瞧见…”
“…管事都是宫里派下来的,佃的农户是当地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
姜韫看着手绘的地图,问道:“三千亩地种的都是粮食么。”
那仆妇跪在屏风后头,闻言忙道:“那是自然,按照律法来说,良田只可作为耕地,不可再作他用,否则要被抄没定罪。”她虽然只是被派去察验,但自己就是农户出身,多少有一些心得,于是隐晦的道:“虽说陛下赐的田都有定数,可除了春山庄的管辖范围外,最近的村子也离着十五里。”
也就是说真要算起来,只要人手足够,姜韫想种更多的地也不是不可以。
“周围那些地都是无主的?”毫无种植经验的姜韫好奇道。
虽说这问题问得稚嫩,但仆妇不敢有丝毫轻慢:“姑娘是在说笑了,当地村民世代耕种官田,吃的是朝廷的粮,哪还能有自己的地。”准确来算,别说多余的劳动力,村庄不过百来户人,前些年征军令都带走不少男丁,所以以春山庄为中心,这几年外围的耕地甚至都荒着,遑论另外再开垦。
姜韫看着地图,心中有了个大概的底,那仆妇又一一将管事和庄农的户籍交给佩兰。
户籍册子上的名单姜韫看过个简略版,春山庄原本不过几间草屋,直到前朝某个权贵将那片连绵的良田尽数买下,这才开始在上面盖了足有几进大小的庄园,后被没入皇庄,转又赐给姜城。
她有些好奇为什么不把这些地往外佃租给其他人,现在京畿最不缺的就是人口。
女儿将巡庄子的事提上了议程,沈氏很欣慰,其实她是不介意给女儿陪嫁一批会管庶务的婆子管事的,但她自己愿意管家又是另一回事了:“韫儿难得起了兴趣,那边就交给她处理罢,把我们的人撤出来,暂时不必管了。”沈氏朝庄妈妈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