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姜家为什么留了几间铺子,因背靠侯府,沈掌柜又惯会做人,银楼的生意向来很好,就连街上的其它商铺的掌柜,面对东家自营的铺子,也要比常人多几分和气。
“兑银子?”沈掌柜正和账房对账,听到伙计来报,问道:“哪家的人,要兑多少。”
时下银楼的业务还包含首饰或铜板兑换银锭,一听伙计报的数量,沈掌柜头也不抬的道:“不是挂了告示暂时不接受大额兑换么,让他们去钱庄或者当铺吧。”单子排的太满也是桩为难事,沈掌柜又换了块更大的告示牌,亲自去门口放上。
他们姑娘也需要打不少首饰呢!
于是京中收到侯府的小礼物的娘子们颇有些受宠若惊。
宋如意自然不在此列,宋夫人知道游湖一事后,直接将她关在了家中,也因此她才得知了姜韫的身份,对此她是不服气的,他们宋氏祖上出任过多少首辅,什么时候屈居过勋爵之下,护国将军又怎么样,随着王朝一起覆灭的将军还少么。
和她有同样想法的不止一家,只是世族虽性傲,但对上别的勋爵们也就罢了,遇上沈氏,大多还是选择了屈服大势,于是不论是得益于此的新晋贵女,还是世族的女儿们对姜韫的态度都越发友善,而随着女眷们之间的关系逐渐祥和,过去不相来往的也时时能坐在一同赏花赴宴。
然而此时的朝堂却没有如此和谐。
金殿上,一个武将打扮的人正怒目而视,而对面的文官似是不屑于他的粗蛮,指着武将鼻子道“鲜卑失了耶律将军,往后当不足为惧,何须在甘州屯兵。”
“哼,你莫不是忘了五年前蜀地之战,如今难不成想重蹈覆辙!”那武将脸红脖子粗的看着他。
“曹将军这话不妥,今时不同往日,天下已定,各藩国尽归降于陛下,何况区区一个蜀地,现下外患已尽灭,你们北境还拢着兵权做什么,是想造反么。”
“宋年你放屁!”曹将军气得满脸通红,这些文官一言不合就扣顶大帽子,偏偏他们词汇匮乏,一不小心就踩中对方的陷阱。
宋年前阵子刚在姜城手中吃了个大亏,哪里肯放过他们,他拱手奏道:“边境已平,可境内依旧有不少流民匪寇,还请陛下召回甘州的兵马用以平乱。”
如今甘州分为两波大军,一是由宋良为总兵,可征调西凉和山丹地区,二则是北境屯在当地用来支援并州的兵马。
哦,宋氏祖宅就在甘州。
皇帝今年四十九,于帝王而言正值盛年,他坐在上首,安静地听着底下的朝臣们争得面红耳赤,眼见着快要打起来,这才开口道:“宋卿所言有理——”
“陛下——”
皇帝摆摆手,止住要开口的武将:“只是此事朕自有安排。”姜城早在前些时日就于甘州屯兵一事上了密折,皇帝还指着他替自己安置边防和商路,怎么会在此刻背刺他。
他心中冷笑,这些世家真当他是前朝那个耳根子软得亡了国的先帝。
皇帝心情很不好,朝臣们也别想好过,世家们不是想把女儿送进宫么,他大手一挥,表示如今我有十多个儿子,有再多皇位要继承也够了,何况你们一个劲上奏要朕安置流民,招安匪贼,用国库的钱还是还之于民吧,于是妃嫔们的俸禄和赏赐也被砍了一半。
俸禄还好,除了战乱起初被皇帝看上的平民女子,谁不是靠娘家补贴,但皇帝有钱又大方,最舍得给妃嫔们赐东西,这下就有许多人找娘家闹了一通,尤其是眼看着就要进宫候选的人家,看宋氏的眼神都不对了。
宋贵妃却松了一口气。
皇帝要选妃的事早早便公之于众,她虽然姓宋,但离嫡支的血脉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只是运气好,在宋氏给各个诸侯们送女儿的时候,被献给了那会还势弱的皇帝,这才有了今天的风光。
可当初在宛城生六皇子的时候伤了身子,孩子没保下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