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好像看古装剧的时候,播放的机子或视频源故障了,出现严重跳帧。才按了一下刷新,再读取进度时,直接就是下一个情节。
她要年纪再大些,倒可以提醒祖母礼数。然而此时,她也唯有学胡迁方才那般,对着这位夫子躬身拱手道:“徒儿李晚庭,见过师母。”
一时间,满座面带微笑,都觉得理所应当,竟然只有这对师徒在暗自尴尬。
胡有德在礼数认知上,不比黎安县的人强多少。她不是胡府家生子,是当年胡迁中举之后,因不愿赴京赶考,从家中偷溜去东都教书时买的小童。
说是买,其实没花钱,也没弄什么身契。当时见这小童快饿死了,给带去客栈洗干净换了新衣衫,又给了饼子和水,谁知硬是被九岁的胡有德赖上了。原本胡有德没有名字,饿得看着比实际年龄还小两岁,缠得胡迁烦了,就叫她小缺德鬼。
胡迁那时四十出头,正值壮年,没想过离家第三年,就被母亲的葬礼唤了回去。胡家众人怪她如此狠心,一去便音讯全无,直接出了姜州。辗转托人才终于联系上她,最后因实在太远,日赶夜赶都没赶上发丧。
她本是胡家麒麟子,全族都指着她光耀门楣。如今倒好,官也不考,连个影也不见,众人的怨气便翻涌上来。满院老小开始翻起旧帐:从缺席会试到远赴东都,一直翻到以前说要给她院里置些伺候的人——你说要专心攻读,嫌男仆添乱,行。那你读书起码得有个书童吧?死活就是不要,结果这一回来,身边倒跟了个不着调的。这是对家里有多大意见?宁可委屈自己没脸,也要弄个破落户拉低全府下仆的水平线?
胡有德听不懂那套咬文嚼字的酸话,这个不着调还是胡迁特意翻译出来给她听的。女人弯下腰,拍了拍小孩气鼓鼓的脸,柔声问:“还想跟着吗?不想,我现在就把这三年替你存着的月钱都给你。你也大了,自己去寻出路吧。”
她生下来就没有了娘,东都的抚恤堂养了她七年。那里的孤儿都靠摸海为生,不知为何,她偏是没学会水,还怕得很。离开堂子之后,没有固定食物来源,她只能习惯性饿肚子。女人那天难得没叫她小缺德鬼,胡有德感受着落在颊边带着薄茧的温暖大手,心里酸酸的。她吸了吸鼻子说:“我才不走。你以为我傻哦,你家那些人想赶我出去?想得美!你比她们都厉害,还不是三年也没赶走我!你放心,我不白吃你家的饭。我也能当书童、当护卫,这有什么难的?我饿了两年都没饿死,练武习字算什么。我和你说,以后你对我好点,等你死了,我还给你摔盆。”
胡迁被她说得哭笑不得,手上改摸为掐,骂道:“你这嘴,放出去恐怕还真要叫人打死。与你同一辈的排到了有,既然不肯走,那从今日起,你就叫胡有德。我家规矩严,以后你最好少开口说话,免得人家对你家法伺候。”说完,她连夜按这个名字造了一张假的卖身契,第二天拿去应付了事。
虽然不太服气,但胡有德确实听进去了当时这番话。果然从此在外,除了应声行事,轻易不发言。这回还多亏这不知礼的小家伙随机应变才顺利收徒,胡迁想起往事,觉得人生境遇果然妙不可言。谁知到了黎安,她反而成了那个语言不通需要翻译的人了。
既已成师徒,有些话便不得不问:“小五,你过来。”
“是,师母。”
胡迁耐心等她挪步,站定了,这才道:“你可知,你最想学什么?”
啊?这夫子怎么这样,你问这个叫我怎么说?你是举人,我刚秀完书法,这……李晚庭愣住了,她深知明知故问的哲学就在于,一定要答出点有水准有内涵的东西来,否则必然扣分。可她此时的口语水平有限,不支持她讲那些复杂的语句。写倒是写得出,毕竟字她都认得,但发音还没学到啊。
李蛛见这孩子突然呆住,恨不能替她作答。李蝶和杜橫也不理解,这叫什么问题?拜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