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的李诩手脚上皆被束上了镣铐,被两名士兵压着跪在地上,他的神情看起来无比镇定,就像那个一朝之间从钱庄庄主变为阶下囚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大人,四处都搜遍了,这里已经是全部的人了。”士兵小跑着过来汇报。
姜越明淡淡地嗯了一声。
一直低着头的梁有今这才意识到来人是谁。
嗒嗒的脚步声随之响起,姜越明面无表情地在几十人面前一排排走过,眼睛一个个地捕捉着他们的面容和神色,一边命令道:“把头抬起来。”
梁有今稍稍握紧了拳头,直到姜越明走到他面前,步子终于停了下来。
“你到这来干什么?”
梁有今一动不动,也不回答。
“梁仲乐。”
梁有今终于抬起头与姜越明对视了一眼,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梁有今顿了下才回道:“过来送个东西,顺便喝了杯茶。”
姜越明抓住梁有今的手腕,将他人群里拉出来,“你回去吧。”
“不着急,”梁有今停下脚步用另一只手抓住姜越明抓着他手腕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姜老四,皇上派你来做什么?”
“既是皇上的命令,你不必知晓,”姜越明叹息一声,稍稍软了语气低声劝道:“回去吧,牵扯到其中对你没有好处。”
自御药局的结果出来后,皇帝的状态变得更加不好,姜越明收到了急令要立即将李诩压送回皇宫,庄内的其余人等则被重重士兵看守在此,等候发落。
梁有今就目送着他离开的身影。
因为姜越明临走前嘱咐了句,那些士兵并没有约束梁有今的来去,直接眼观鼻鼻观心地将他当成了空气。
梁有今的目光在人群里掠过一遍,发现李辙并不在其中,可整个钱庄已然被禁卫军给围得严丝合缝了,他理应还在这庄子里。
李诩亲口告诉梁有今,李辙并非他在外的私生子,他不过确实是南边的一个商户罢了,因为某些原因,二人达成了你情我愿的交易,而李诩的目的实则很单纯地为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才凭空找来一名私生子想要撕开殷翟明接近李以南的真面目。
“你是梁成勋的儿子,小时候还叫我一声李叔,若是不想被牵累,我劝你快些离开这里。”
梁有今觉得他话中似有别的含义,但那时来不及多想,禁卫军就已经围了庄子。
不久后一只信鸽飞进了钱庄,落在了一名士兵的肩膀上,他取下信鸽脚边挂着的纸条,展开一看后面色猛然一变,立刻指挥周围的士兵道:“这庄子里有密道,李家小女李以南还未寻到身影,继续搜!”
“……”
李诩被押送到皇宫时,并未被直接关入大牢,而是戴着镣铐被压到了皇帝面前,皇帝红着眼睛一把揪住了李诩的领子,怒声吼道:“你这混账东西,枉费朕以往这般信任你!”
李诩头发散乱,木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衰败的气息,“臣愧对于皇上,但太后,不得不死。”
皇帝一把将他扔在地上,气极反笑,“你说,朕倒要听听,你这不得不杀害太后的缘由。”
李诩似乎并不愿提及,沉默地撇开了头,皇帝见状,胸口起伏更大,一旁的公公看得心惊胆战的,“李诩,杀害皇族是诛九族的死罪,不只是你,与你牵系的人同样逃不掉!你难道就没想过后果?”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跪在地上的李诩显然是被刺痛了,他神情甚至不再木然,而是烧起了一团火,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后果?还需要什么后果?太后和殷翟明二人联起手来,欺骗她、玩弄她、□□她,如今落得这副境地,死了怕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费力的嘶吼而破音,因为牙齿咬得太用力,甚至嘴边都溢出了鲜血。
姜越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李诩,眼眸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什么。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