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竟然过去很久,她眯眼瞧着面前曲折的一段路,叹了口气。
早知道被抓回,她就不跑这么远了。本来体力就消耗得差不多,现在腿都软了。陶楹有气无力,她突然侧目瞄到河水里一个晶莹剔透青色夜光石,在众多色彩中特别突出。如玉君子,如冰之清。
好漂亮,冰透冰透。
她要了,这个夜光石。
钟瑾不慌不忙地跟上,转眼就瞧见小公主蹲在溪水边,用力挖着一块石头,他额角抽了抽,折了根树枝把玩,立于一旁静静观看,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欲望。
他神情淡漠,陶楹拎起一块尖角石头往旁边细密的小石子刨开,这块青色夜光石,竟然如此之大,她根本拿不出来,河水的冲洗滋养着这块青色夜光石,很清很透,陶楹擦了擦汗,夜光石足足有四斤重,圆圆一块,怎么拿回去。
她慢悠悠扭头瞧向似笑非笑的钟瑾,嘴角刚刚提起。
“想都别想。”钟瑾一眼看透她的心思,声线寒凉。
她挑眉,把圆圆青石搬到一边,叉着腰,撇嘴:“它要是不走,本公主也不走。”陶楹赌气,钟瑾最好丢下自己,自己带着石头逃之夭夭。
她美滋滋打着算盘。
“嗯,”钟瑾转了转冷白指尖的小树枝,淡淡:“孤不介意与公主在树林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他咬字清晰,一字一顿。
陶楹头顶一个大大的问号,涨红脸斥责:“你…怎么能这样想…”瑟瑟?还是在树林里?好野!
她忍不住想歪,连忙蹲下身掬了几把溪水洗脸,青色夜光石亮晶晶,她好心痛,粉嫩指尖抚上石头,决心施展她的撒娇大法。
钟瑾懒懒立在一边,黑曜石般的眼瞳含了点笑意,陶楹突然僵硬地朝着他走来,直到他能看见她头顶的一个可爱涡旋,陶楹吸了口气,刚想去扯袖子,男人却早就料到她的动作,侧身一避,眼眸冷冷。
失效了。撒娇中道崩阻。
他讥诮旁观着她的小把戏。
陶楹抿唇,恨恨拂袖,将袖子捞起,抱起四斤重的夜光石,轻哼了声,有什么了不起,她自己搬,嘤,好重。好远的路。
她走得更慢了,简直是龟速,手臂被石头的重量压得酸痛,时不时停下来放下石头歇息会儿,心里咒骂钟瑾是不是男人,怎么忍心让她一个弱女子背着石头走山路。
哎,她擦了擦汗,在她第五次抱着石头往前走时,手腕失力,几斤重的石头直直往下砸,她累到没有力气退后,滞在原地,想象中的痛感却没有来临,钟瑾一个顺手将石头捞了回来,几斤重的石头在他手里仿佛就是捏着一个气球,来回掂量。
陶楹无辜地瞧着他,伸出手:“我自己来。”语气无力疲倦。
钟瑾却没应她,袖子里掏出绳索打了个结,一手提着石头,他淡漠的目光扫过陶楹红扑扑的小脸,额角被汗打湿的碎发,屈尊慢慢蹲身下来。
陶楹不解,这是要背自己吗?他会这么好心?
“上来。孤只给一次机会。”
陶楹腿酸得厉害,歇了与他回怼的心思,乖乖地爬上他宽阔的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他劲瘦的腰,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腿夹紧时,他的身子一僵,气息仍旧冰冷的雪霜起萦绕在她鼻尖,陶楹沉沉吐出一口气,好累。
钟瑾迅速起身,一手提着她喜欢的石头,另一只手勾着陶楹的腿弯,后背是一阵丰盈的绵软隔着薄衫紧紧贴着自己,他微不可察蹙了蹙眉。
山里泉水叮咚,鸟叽叽喳喳,阳光穿过高大树林遮下阴影,投落光斑,陶楹一开始还能撑起眼皮监督钟瑾会不会半路扔了她的石头,后来,实在是太困,她的眼睫颤颤,小脸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背上,安详睡了过去。
头发的刺痒埋在他修长冷白的脖颈,随着山路的一癫一癫,不断刺激着他,钟瑾烦闷,难得生出点后悔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