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清洒一地…
陶楹抱着被子辗转反侧,宫殿里寂静无声,玉枝便守在外室里歇下,她兀自翻了个身,阖着眼沉沉入睡。
“殿下,一切准备好了。”次须弥头顶几根草晃晃悠悠,脸色却严肃无比。
钟瑾薄唇微勾,令人心惊的晦暗溢入眼底,手指懒懒一挥:“走,给他们一个惊喜。”次须弥瞧见他斯文隽意的笑,邪气满满,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今夜的风有些凉啊。
宫殿里的西面是匈奴使节居住的地方,总共十几个人马,便可以逼得月氏国王臣服,足以可见匈奴人的凶猛。
宫门被人直接踹开,砰地一声,惊响了所有的匈奴人,纷纷打开殿门,围聚在一起,一排排北疆战士位列两侧,钟瑾不紧不慢踱步出来,姿态若闲庭信步。
“北疆王子,夜闯我们寝殿,这是何意?”匈奴人都捏紧腰间的刀剑,气势剑拔弩张,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直勾勾瞧着面前危险系数爆棚的男人。
“来取你的命。”钟瑾抬了抬下颌,嘴角噙笑,眼底却冷:“杀。”
话音未落,唰唰唰刀剑出鞘,一时间剑影闪亮明灭在月光下溅起血色,北疆人身强力壮,匈奴人狡猾凶猛,北疆壮士一刀狠狠砸了下去,一个瘦弱的匈奴使者半边身子飞了出去,血肉模糊立在原地,哐啷落地。
次须弥也没有闲着,他抓着一把软筋散,瞄准就往匈奴人身上人,整个战场厮杀凌乱,他一边抱着盾牌,一边对着敌人洒下药粉,吸入的匈奴士兵被激怒,拎起砍刀哐哐哐向次须弥砍来。
呀,救命啊。
钟瑾冷冷眯着眼瞧着众人厮杀,欣赏血溅射的线条,肉被劈开的声音,而他站在战场外,月光洒下,恍若一尘不染的神明,有匈奴人拼了命想往钟瑾身上砍,却轻易被杀死在剑下。
临死前,那双惊恐惧恨的眼光死死盯着钟瑾,血迹盈满整个地面,十几个人的尸体堆在一起,成了座人形山丘。
北疆人不费一兵一卒,歼灭整个匈奴使者团。
“殿下,那木洛不在殿内。”次须弥禀道,摇头晃脑:“真是胆小鬼,竟然就跑了。肯定是惧怕我们北疆实力。”
钟瑾冷冷瞥了眼尸体,指尖用劲,一柄短剑抬起倏地朝匈奴使节的殿门飞去,铮地一声,入木三分。
断剑,手下败将。
次须弥星星眼:“这招好帅,我也想学,殿下。”钟瑾不理他的神神叨叨,径直回了屋子,啪地关上了门。次须弥挠着脑袋,嘿嘿走远了。殿下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不玩了,睡觉去。
“什么?!”陶楹震惊:“他灭了人家整个使节团。”
玉枝点头应是,消息是凌晨传开的,宫殿里大呼小叫,吵得要命。月氏国国王得知消息后整夜未眠,召集大臣在开会呢。
“听闻这事已经传遍了,举国震惊。”
陶楹一拍脑门,她给忘记了,史书里确实有过这段描写,不过只是一句话匆匆带过,别说月氏国举国震惊,后人如果读到这段历史的话,也会格外震惊。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钟瑾倒好,哪个事情惹人骂,他就去干什么,以这个德行,也难怪史书骂他暴君,惟有在西域历史上,关于他的记载才是正面的西域保护神。
陶楹扶着额角,怪不得昨夜叫自己早点睡觉,要是一个好奇心跑过去看了,岂不是天天噩梦连连。
“去大殿。”她站起身来,步伐轻盈跨出了门槛。
大殿之内,气氛一片融洽。
以至于陶楹进来时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吧,月氏国国王坐在底下?钟瑾坐在王位,他一手撑着额头,寂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钟瑾傲慢地勾起薄唇,扫过陶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挪动的身影,叫住了她。
“公主 。”
陶楹猝然定住,叫她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