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太好。”陶楹往他身后看了眼,叫住了画道和汪彤,唰地提着裙摆从他身前窜过:“等等我。”
她的背影昳丽洒脱,裙摆侧边的披帛轻轻划过他被打痛的手背,密密麻麻的痒与痛交织在一起,他绷紧了下颌,倨傲地收回目光,阔步走出了空荡荡的大殿。
陶楹跑得飞快,小脸粉扑扑地跟上画道与汪彤两人,奴仆们在前方指路休息的宫室,三人一路没什么话,午时的炽烈日光烘烤着大地,残余的青蛙叫声在一弯池塘里呱呱呱喊着,回廊是漆红色,直来直去。
画道许久未休息好,老脸疲倦,草草说了两句,摆手进了宫室休息。
陶楹静静瞥了眼汪彤,无话可说,捏着裙摆就转身离开。
“陶楹,你刚刚在大殿上为什么打殿下?”汪彤语气尖锐带有质问。
陶楹乐笑了,脚步微顿:“你去问钟瑾,我不想回答你。”
“我当然会去给殿下送伤药,不必你提醒。”
“随你。”陶楹不屑。
送药,就自己挠的那一爪子,还真不至于。她摇了摇头,刚进宫室,就被玉枝堵在了门口。
“公主…”
“你怎么在这里?”陶楹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玉枝不是在宫外同车队待在一起休整?怎么进到宫里来,还守在自己门口?
玉枝不卑不亢:“是钟瑾殿下,说公主要特殊对待,怕月氏国的奴仆照料不好,他不放心。”
钟瑾!!我鲨了你!
陶楹咬牙笑:“他真是为我考虑。”
本公主会好好感谢他的关心。陶楹恨恨想。
此时一根高大圆柱旁,钟瑾不耐瞧着堵在他面前的汪彤,薄唇翕动。
“有事?”
汪彤嘴还未张,光是听到这清冷的嗓音,脸先红了个彻底,她诺诺从贴身的袖子里掏出个带有她身上的温度和香气的瓷瓶递到男人面前。
“殿下,给你的药。”她一字一顿,娇羞毕现。
钟瑾凝着她一秒,喉结微微滚动,径直掠过她,撕下往日斯文的外表,袍袖宽宽,眉目凌厉。
汪彤眼眶猝然浸了泪,殿下竟然没接她的药,难不成因为他爱上陶楹了?所以对自己的态度也如此大转变。
哐哐哐
瓷瓶甩在地板上四分五裂,灰色药粉铺开。那道素白裙摆转开离去,步伐不甘……
宫室里的陶楹死死咬着牙,偶尔觑一眼守在门外寸步不离的玉枝,吐了口郁气,索性拎起竹叶本本,捏着炭笔狠狠地画了几个钟瑾小人 。
她翻开空白的一页,炭笔流畅下笔如有神,黑色的线条勾勒出钟瑾的q版人物,不过是个正在搬砖的钟瑾,陶楹哼哼,大笔一挥,给他的双手上画了一堆红色土砖。
她挑了挑眉,还是愤愤不平,搬砖什么的,都不算惩罚,她要亲自鞭打钟瑾,可恶!
陶楹匐着身子,慢悠悠在下一页,先画了个可爱版的自己,红金色的嫁衣,大大的眼眸,手里抓着一根鞭子,举得高高的。
而钟瑾被她画得半跪在地上,背后绽开了点血迹,嘴角一丝鲜艳的红,眼神却锋利直勾勾盯着红金色嫁衣的陶楹,像是要将人吞吃入腹。
……呃…
陶楹蹙着眉头瞧着这副佳作,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钟瑾这眼神怎么有点可怕,她是不是画得太传神了,他在她的画里也敢这么瞪自己。
不画了。
啪嗒一声合上本子包好炭笔,一起塞到袖子的口袋里放好,小脸匍匐在桌子上,木窗打开着,窗外靠近后山,连绵起伏的山脉在云雾缭绕里若隐若现。
她幽幽叹一口气,都怪钟瑾。
下午的时光过得飞快,天色晚晚,她一下午都没看见钟瑾和几根草的次须弥,也不知道几人干什么去了。
月氏国国王将晚宴设置在庭院里,据说是为了接受月亮的赐福,月光至高无上。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