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贵?”须次弥跳脚,他头顶着几片草叶围成的毡帽,跳到钟瑾面前,挡住月光,翘起嘴角:“哈哈,殿下,你有点不对劲,既说人家娇贵,又故意做个这么小的营帐给人家,岂不是表示你不待见她?”
“须次弥,闭嘴。”钟瑾扔下一句话,进了营帐。
须次弥摇头,抱着臂笑了笑,头顶毡帽的草药也随之颤动。
陶楹睡得格外沉实,当河西走廊的太阳光照大地,她抱着香气浓郁的被子睡得踏实,辗转睡去,直到黑暗的门帘被人一把掀开。
什么东西,这么刺眼?
陶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鼻腔里哼哼两声,不管,继续睡,反正家里就她一个人。
“公主。”
她被这道如寒冰的嗓音给冻醒,忘了她已经穿了,这是在一千年前的西楚。她抬眼懒懒望去,外边的太阳已经闪闪发亮,一道逆着光的高大身影立于她帐前。
还没等到她回应,又低低喊了遍公主。
陶楹连忙开嗓回:“我在。”一出口,她自己都震惊,什么娇娇语气,又软又嗲,她有些羞耻的扯了扯被子,明显感觉到外边的俊美身影一滞,而后匆匆离开。
她闭了闭眼,快速穿衣洗漱,营帐被几个北疆壮士快速折叠好放回装杂物的车里。她蹲在一处沙丘边吐出一口水,将杨柳枝做的牙刷清洗好放回。
然后慢吞吞从衣襟里捏着帕子擦干净嘴角,在茫茫的风沙中看去,歇息了一夜,众人的精神可算是好了不少。一个个又重新恢复生龙活虎,坐在沙土上,你一口,我一口吃着干粮,多数是馕饼,杏干之类。
她弯了弯眼,猝不及防就对上汪彤一双高傲的眼瞳,陶楹凝眸,什么玩意,在干什么。她站起身来,视线开阔。
钟瑾正分发着干粮,汪彤又巴巴地凑了上去,跟在他身侧,叽叽喳喳个不停。隔得太远,陶楹一句话也听不到,只是汪彤每说一句就瞧一眼自己,是不是眼睛抽了。
玉枝接过陶楹手中的洗漱用具,捧着往车厢走去,将公主的物品一一放好。
“殿下,你昨夜睡得如何?”汪彤甜笑,眼眸弯成月牙型。
钟瑾从手提的布袋子里拎出几个纸包好的干饼递给画道,画道笑呵呵接过:“多谢殿下。”
他打开纸袋子,正准备啃,脑子一闪,瞅着汪彤,沉声:“汪彤,公主吃了没?”
汪彤尖锐的嘴角差点忍不住抽搐,而后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吃了吧。”
“呀,一来就听见你说我呢。”陶楹昨夜沐浴后换了身衣裳,鲜橙色的丝绸锦帛轻纱,腰间有佩佛铃,一步一轻响。
她扬起个大大的微笑,直视着脸色僵硬的汪彤,心情愉悦不少。
画道站起身来,将自己手里的饼递了出去,苦口婆心:“多少吃点吧,一路绵长悠远,干粮确实不如宫中菜肴精美。”
陶楹垂眸看向干巴巴的白色面饼,画道又继而往前推了推,她正准备去接,手上却被塞了另一个纸袋,包装严实。
她倏地抬眸,钟瑾淡淡觑她一眼:“公主吃自己的,画大臣留着自己吃吧。”
画道这才道了声好,抱着饼啃了起来,再娇贵的人,到了这条荒无人烟的道途中,都不得不屈服。
钟瑾走向一边发放早膳,汪彤巴巴想跟上去,陶楹眼睫眨了眨,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软绵绵的手拽住了汪彤的衣衫。
“你别走,本公主有话跟你说。”
汪彤无奈看着钟瑾清隽背影远去,有些狐疑地站在原地,她的手里同样拿着一个纸袋子装着胡饼。
陶楹撕开自己的纸袋,没看一眼,径直咬了一口,咀嚼着发现竟然有些许葡萄籽掺杂在饼里,是甜的。
汪彤催促:“公主要说什么?”
陶楹蹙眉没应,侧目瞥到汪彤手里裸露的胡饼,眼疾手快撕了一小口,塞进嘴里。
“你…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