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又大,白白的,她咽了咽口水,算了,先活下去再说。
她狠狠啃了一口粗糙的饼,果真如预想的一样,干到噎人,而且是没有任何味道的,像是在吃水一般,玉枝瞧着公主不再绝食,脸上露出个笑容来,抬起茶壶悠悠倒了一杯茶立在陶楹手边,在跟前服侍。
陶楹木然,一口咬着饼,一口喝着茶,考量着在这茫茫路途里如何活命的对策。
一,说服大臣,换回真正的安乐公主。已经失败了。
二,勾引队伍里的掌权者钟瑾,避开路上的危险以及消除钟瑾对她的敌意,可她刚刚才一耳光甩到人脸上,划出一条疤。
三,一个字,逃!否则,死!
想到这儿,她气得咽不下去嘴里的饼,人家穿越就是大富大贵的生活,要么就是王公贵族,平平稳稳。怎么到了她,就是逃命之旅?
吃饱喝足后,陶楹决定先闭眼小憩一会儿,迎亲队伍一般会在午时休息,早上,迎亲队伍背着太阳往西北走,等到下午时,就顺着太阳往西北走。惟有中午太阳无法辨认方位,就停下来原地休息。
陶楹迷迷糊糊抵在车厢上,微微仰着头,疲惫瞬间袭上她的眼皮,沉得睁不开。
玉枝轻手轻脚放低了声音,眼皮掀起看了公主一眼,平心而论,柔新公主是整个西楚最具有灵气的美人,光是静静的闭上眼,那奶白色的肌肤,像一条流动的雪带,直让人晃眼。
她悄悄退出去,坐在马车的车辕上,向四处张望,画道骑马在一侧,很快注意到,把着缰绳,踱步到轿子前,轻声询问。
“公主如何了?还在哭闹吗?”画道眉头紧锁,心中叹息,柔新公主也是个可怜人。
玉枝低头:“已经用了些吃食,有些困倦,睡了过去,想来是已经接受了。”
“好好照顾公主。”画道悠悠叹气,良久才落下这一句话。玉枝的身形顿了顿,回道是,掀开帘子进了轿子。
画道与钟瑾并马前驱,钟瑾侧目瞧了眼轿子,荒漠上吹来的热风,卷开轻盈的纱帘,他瞥到了一张安静乖巧的睡颜,细密的光从被飘起的车帘缝隙里透过,洒下光影在她身上。
那么恬静,那么安谧。
像是打他的张牙舞爪的公主全然换了个人,他沉吟不语,眼尾的伤口并未处理,已经结出了血痂,在强烈的阳光下泛起刺疼。
画道显然注意到,嘴角扯出个笑来:“公主还是太孩子气,殿下的伤无碍吧?”
“区区小伤口。”钟瑾座下的马蹄溅起黄沙又落下。
一片片风沙扬起,昏昏沉沉落下…
陶楹背着包在荒芜人烟的大漠里行驶,她抬手抵住额头,遮下眼帘,遥遥望着前方,一顶破旧朽坏的红色花轿立在沙子中,她有些疑惑,这里怎么会有花轿?
她踱步过去,脚印一串串留在黄沙上,近看,这顶花轿已经失去原本的鲜红,金线已经撕裂,随着时间和风沙的掩埋,变得苍白。
陶楹是一个人来西北旅游,左不见人影,右也不见人影,她好奇地掀开凝满沙子的轿帘,想走进去看看轿子的内观,下一秒便踏空了。
无限的下坠感,让她惊醒,忍不住蹬了一下脚尖,撞上一个坚硬的物体,以及一声闷哼在耳边响起。
“你…”陶楹缩在花轿上,欲哭无泪,她瞧见钟瑾黑黑的袍子上有个灰灰的脚印,她不仅打了他巴掌甚至还胆大包天踢了这个心狠手辣的人,她清晰得看见脚印上带有她鞋底的莲花印子,这说明她踢的可是真的重。
她的目光往上移去,钟瑾嘴角噙了点笑,眸光却冷:“公主真是给了孤好几份大礼啊。”
他凝在陶楹缩成一团的身子上,沉着脸退后几步,一把掀开帘子下了轿子。
陶楹伸手想叫住他,她好想大喊。
听我解释啊,仁兄!
一次不是我打的,另一次是你主动凑上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