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给了一巴掌,林招娣就蔫了,缩到后边不再言语。
一出声就挨打,这谁遭得住?
郑老头爱面子不愿多说,林癞子却看不得林南瓜攀扯自己,赶紧大喊‘这是报复’。
粗的跟毛毛虫似的眉毛挑的高高的,瞪大两只小眼睛,反咬一口道:“你们家犯了错,还举报别人,那说的话能信吗?肯定是为了少赔菜苗,所以胡乱指人!”
本来乡亲们也觉得林癞子偷了菜苗,还偷了一筐子。毕竟他向来不是什么正经人,整天在村里晃来晃去,也不正经干活。
但是听林癞子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于是纷纷问林南瓜。
“是啊,你有啥证据啊?”
“就算林癞子又馋又懒、爱偷奸耍滑,那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啊。”
越听越不对味,这是骂他还是帮他说话?
林癞子心里不乐意,瞥那个说他脾性的人,心里暗暗记住是谁,准备之后报复回去。
“看我干啥,我可是在帮你说话。”
被看的嘻嘻哈哈,还和旁边的人大声嘟囔,“这林癞子还想记我一笔呢,就他那怂包,来一次我打一次。”
这嘟囔声大的,谁都能听见。林癞子却装没事人,转过身等着林南瓜解释。
早过去一星期了,就是再多菜都吃的精光,还能有什么证据?他就不信,林南瓜能说出个四五六。
“你们怎么能不信呢。”
林南瓜心眼少,看到人家不信他就急了,“你们还记得不,上个星期林癞子一张嘴,牙缝里全是菜叶子,那就是证据啊。”
“我吃的我自己家的菜,你又怎么证明是郑家的?”
林癞子一点也不慌,“难道那菜叶子上写了名?还是你叫它一声它能答应?”
围观群众逗得不行,立刻笑了起来。
“还答应,那不得成了精?”
“哈哈哈,是啊,又没写名字。”
“林癞子真的满嘴菜叶子啊,哕。”
“你还不知道他,整天不刷牙不洗脸的。”
眼看着林南瓜慌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翠花出声喝住起哄的人们,“笑什么笑!”
“哈哈,哈啊。”
林癞子笑声逐渐降低,变成干笑,转着头看了看周围瞬间变得寂静的人群。
来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了避免被孤立出人群,这次林癞子也不吱声了。
“继续说。”张翠花催林南瓜。
可林南瓜看看她,看看别人,憋得脸通红都说不出话,还有啥说的?
“说为啥林癞子吃的是我家的菜。”
眼看林南瓜还是呆头呆脑的,张翠花恨铁不成钢,又不了解具体情况。不得不从两个角度给他提供思路。
“比如他在俺家菜地周围转,再比如他除了吃俺家的,从别的地方吃不到菜。”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林南瓜眼睛一亮,顿时大声喊道:“我看到他从你家菜地过来,身上背着筐子,之后就开始牙上带菜,带了好几天!”
“林癞子就没钱买菜!他也没种自留地!”
“其他人又没丢菜,这么说,他除了偷俺家的就是偷公家的?”
张翠花不等林癞子反驳,立刻接上话茬。
公家的,嚯!一下大家眼神都变了。
凡是提到公家,那性质就不一样了,这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啊。
林癞子急的跟什么似的,脑筋转了好几圈,一时半会想不出怎么反驳。
只得道:“我承认还不行,说什么公家。”
“而且也不光我自个啊,就那天我就看到好几个呢。林三、林四那俩兄弟,秀娟寡妇……”
一下说出五六个人,都是平时爱占小便宜的。
李秀娟是外地嫁来的,来了没两年丈夫就死了,平时为了不被欺负,行事风格十分泼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