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
伊琳娜脸上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仿佛在看着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茉儿觉得自己在做梦。
而伊琳娜见她醒来,像是松了一口气,拿起一张干净的帕子拭去她额边的细汗。
“做噩梦了吗?”伊琳娜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顾虑着一个刚从噩梦中醒来,尚且惊魂未定的可怜人。
茉儿有点懵,这明明是美梦,伊琳娜怎么说是噩梦。
“我……”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干涩。
“别说话。”伊琳娜制止了她,又道:“你刚才从椅子上摔下来,叫得很大声,可能叫破嗓子了。”
茉儿:“!!!”
转头看看旁边大约五十厘米高的板椅,顿时想起刚才梦里从高空坠落,无助、绝望的失重感,心里奔过一万只羊驼。
所谓的高空,也不过是从长椅掉到车板上的距离,而且,她还因此叫破了嗓子……
狗屁噩梦,根本就是歪曲事实,浮夸、做作!
这脸丢的……已经完全没救了。
仿佛她人生中所有最最丢脸最最出糗的时刻,都被伊琳娜看了个齐全,还能说什么。
算了,就让伊琳娜当她是个女神经吧!
已经放弃挣扎了。
当茉儿自暴自弃地在车板上躺尸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从车上下来,在窗边恭敬地说道:“到了。”
到了?到哪里了?
茉儿好奇地从车板上爬起来,掀开帘子张望。
外面依旧是一片黑暗,只是远远的天边渐渐透出几缕浅淡的光芒。
不久之后,初升的朝阳将会唤醒沉睡的大地。
茉儿借着朦胧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看到一座小城街道的轮廓。
不由惊叹,她们昨晚错过了一座小镇,经过一夜马不停蹄的奔波,终于在黎明之前赶到了下一座城市。
车夫也真是拼了,茉儿忍不住在心底给他点了个赞,了不起,都是熬夜小能手啊。
马车停在一间旅馆的门前,车夫过去敲门。
敲了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
一个满脸雀斑的年轻人头上戴着一顶皱巴巴的睡帽,提着一盏油灯,一边揉着眼睛,拖拖拉拉的走出来。
“几位是来投宿的吗?”一句话没说完,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车夫倒不见怪,耐心地向对方解释,他们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想在此地投宿。
车夫塞给对方一把钱币之后,雀斑青年顿时来了精神,喜笑颜开地将她们迎进去。
伊琳娜要了两间房,一间给车夫,另一间,她和茉儿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