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少年时用了多大的力气,许青萄只觉得眼角被戳的那一小块皮肤火辣辣的疼。
她脑袋往后仰,躲过了少年还欲伸过来的手。
此时月亮再一次陷入黯淡无光,许青萄仗着乌漆嘛黑的环境,迅速的抹了一把眼睛,确定没有半分泪痕之后,哽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才没哭,是你眼花了吧?”
“你刚才——”能够看清少女每一个细微表情的少年指着少女的眼睛,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对方的声音打断。
“就是你看错了!”
音调逐渐升高的少女见少侠似是铁了心的一般非要指出她的尴尬,也顾不得仪态,从地上爬了起来,远离少侠。
少年看着她故作镇定地拍打着襦裙上的灰土,也不知是不是终于接收到了少女逃避问题的信号,没有再似愣头青般追问。
得到了片刻安宁的许青萄忍不住吐了口气,脸颊上一直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肌肉一放松下来,火辣辣的痛感就绵延而上。
手指轻轻触碰,粘稠的液体顺着手指流淌而下,濡湿的触感渐渐爬至手掌。
如果说在没动手之前还能勉强提起勇气,那么此时的许青萄便彻底的失去了让少侠接着下手的勇气了。
正当许青萄低着头自顾自的难受时,少年突然来到她的身前。
暗光闪过,潜意识已经意识到会发生什么的许青萄慌张地往后躲避,不灵巧的脚步绊在裸|露在外树根上,一个晃神,扑倒在地。
幸亏少年的动作并不快,否则许青萄的脸上定然逃不过一道深入皮肉的血痕。
“你怎么还来?”许青萄顾不上揉捏发出一声脆响的脚腕,瞪大了眼睛。
“你想做小狗吗?”
经过几天的相处,少女迅速理解了他的提问,源于她刚才的信誓旦旦,源于她所说的‘谁放弃谁就是小狗’。
少年的剑身擦过少女肩膀上的薄薄布料,许青萄缓缓转头去看,发现剑刃的尖部被毫不费力地钉进了树干。
她想要挪开些许,却因为脚伤而动弹不得。
当剑被□□,再一次指向自己的脸的时候,许青萄才意识到少侠似乎是认真的在执行自己刚才的提议。
许青萄被刚才的插科打诨迷了眼,内心已经暗许了默默地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却不想少侠的思维过分耿直,好似只要她不说放弃,就定会坚持到把她的脸划花才算结束。
意识到这一点的许青萄,冷汗霎时就顺着鬓角流了下来,倘若换此时青天白日,亦或是这把剑没有朝向她,她还不至于惧怕至此。
但偏偏此时月黑风高,杳无人烟,不管是眼前站立的黑影还是刀上缓缓滴落的血液都像极了她初来乍到的夜晚,勾起了她的回忆,也将她本来藏在内心的、隐秘的侥幸丝丝粉碎。
她的自尊心让她说不出来‘对,我就是小狗’,毕竟刚才是她指天指地的大声发誓,此时又哪里开得了口去灰溜溜的认了自己的怂气。
冷汗划过眼角,又痒又疼,带起一层泪意,她想要用手背擦去却又莫名觉得这样是落了下风,于是便闭上了眼睛,硬挺着身体不动,只全身颤抖的等待着刀刃降临的时刻。
但不知为何,她始终没有等到疼痛,她没忍住睁开眼睛,只见少年的身体一动不动,虽然他挺拔的身体挡住了仅有的微弱光亮,但许青萄却能够感觉到他有如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
许青萄不明白他为何停了动作,就这么盯着他,生怕他有所动作。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倘若少年一开始就干净利落的下手,许青萄也不至于犹豫恐惧至此,不过眼睛一闭心里一横的事情而已,她自认为为了保命,自己绝对忍得住。
但偏偏他不知为何一般抬手又放手,来回几次,硬是折腾的她心态不稳。
眼泪夹杂着冷汗滚到了下巴,带来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