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簿没了兴致。
黄达能思索片刻后回道:“两家各出五百两?你觉得够吗?”
乐尧还不知道有人要给他送钱了,此时正与田大忠商量着修建猪圈。
他设想的用泥砖垒个猪圈,把干草和秸秆铺在底下,在猪的踩踏和消化物的混合下,等生猪三个月出栏时,正好农家肥也发酵形成,就可以肥田了。
但田大忠不太理解,他觉得猪是畜生,不需要如此用心修建住所,用泥砖搭猪圈,牲畜都比他们住得好,太憋屈了!
乐尧理解他,但还是坚持要如此。
这样建猪圈经久耐用,以前下乡时亲眼所见,加上安南县民众竟然还不知道建泥砖房,可真让他操碎了心,总不能直接安排人上门传授技巧吧,只能先做示范,再予以公示,百姓们见着好自然愿意学,入冬前加把劲也能盖三两小屋。
这些日子在外头考察,对于安南各地的土壤情况有个更深的认识,大多为红壤,有机质含量低,保肥保水性能差,加以改善才能更好利用起来。除了种植绿肥、秸秆还田外,还需积造农家肥改良土质培养地力。
拗不过乐尧,田大忠只好服从。
跟着衙役们在职田一处挖出黄泥,和着剁成小段的稻草搅拌均匀,轮番上脚踩黏稠,一个个搞得灰头土脸。
再把和好的泥浆放入方形中空木架中,用手按实后,把架子提起,地上就有了一块成型的泥砖,等待自然风干就可以用它来筑墙盖房了。
新旧衙役每天累得腰酸背痛,洗漱完早早在官舍入睡。
乐尧则一心筹备着赚钱大计,万事俱备,只欠本金。
第二日,黄禄和李业成兴致缺缺地来到县衙报到。
其父一同前来,向刘县丞表示想要拜访乐尧。
“两位员外请坐,乐县令马上就到。”乐山接待着。
刚落座人就来了,急忙起身:“参见官人!”正欲拜倒,被乐尧叫住。
“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
“官人,这是我们两家的小小心意。”说完二人纷纷从怀中掏出银票。
乐尧接过一看,竟然有一千两。“这是什么意思?”
黄达能和李东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二位可知,贿赂官员是什么罪?”乐尧淡淡地说。
“官人恕罪,我们并无此意,只是想表达自己心意,听闻衙内即将满月,提前送上的贺礼。”黄达能见多识广,脑子活络,急忙解释道。
乐尧被气笑了:“倒是挺会说,就是不知道黄禄有没有你一半本事。李员外呢?不说点什么?”
李东来挤出笑来:“草民只是仰慕官人,聊表心意。”
“算了,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接下来这话我只说一遍,黄禄和李业成是因为有几分本事才被选定的,你们也无须如此行事。
此外,这是官府即将推出的发展规划,既然你们都送上门了,就先看看吧,如果有意向,把契券签了。”
两人被乐尧这一顺一吓,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听话地打开簿册。越看眼睛越明亮,尤其是黄达能,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商机,若是真如上头所言,抢了卢家的生意也是有可能的。
李东来却从中看出端倪,眼前这位年轻县令怕是早就算好了。先用主簿之位吸引他们视线,再从中寻找盟友合作,打入富户乡绅内部,里应外合,何愁不能解决隐田隐户问题。
而自己亲自送上门的儿子,成了未来要挥向自家的刀剑。
即便他看透这一点,也无从改变,因为这是李家唯一改换门庭的机会。他,舍不得放过!
业成有这样的上官,未来必定不局限于区区副主簿,他不但不会反抗,还得推波助澜。
想到这,两人争前恐后地在契券上落笔。
丰献十五年九月二十七日,黄达能、李东来与安南县衙达成协议。一方出资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