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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坐在椅子上双目微合,上辈子流落花巷,拼死逃出去后无处可去,正好天下乱起,他心中恨意、杀意无处发泄,便随波逐流跟着参了军。
后来……
收养的男孩替他挡了刀,亲如兄弟的男子背叛了他,被亲哥哥下药,女人狰狞的面庞午夜梦回间依旧近在眼前……火光中惨痛的叫喊声,修罗地狱的模样……
像折翼的蝴蝶,男子眼睛颤了颤,缓缓睁开。
方才摘下帽子后,他身前的小草便盯着他额头上的疤痕,迷迷糊糊间,竟然想起了前世之事。
云本以为那一生总有个安然活下去的身边之人,想着也算有个好结局,不曾想竟还是那样的结局。
不过也好,尘归尘,土归土,所有的仇,上辈子都报回去了。
院子里烤肉的香味透过帘子渗了进来,一边干净温暖,一边阴暗腐朽。
充满人间的味道抚平了云安心中时刻狰狞的野兽
青葱般的手指微微颤了下,云安睁开了眼,扶了一把膝前的人,“她就是你上辈子的妻主?”
上辈子遇到小草时,小草便已是个鳏夫。
说起这个,小草站起身擦了擦眼睛,满脸感激。
“她上辈子这会儿已然落下病根身子不好,后来战乱中为了救我才去的,公公悲痛欲绝,没几日也去了,说起来,玉哥身边的女子对我有恩。”
刘济青上辈子从府城返回是没遇到林夏的,自然没有治病的药,也没有暖炉,水土不服回家路上又染了风寒,刘济青的身体根本不似以往强健。
“挺好的,好好过吧,对了,我现在叫云安,别叫错了。”
云安站起身,撑开帘子走了出去,身后的小草眼睛还是红的。
他依稀记得上辈子的玉安,阴冷黑暗,仿佛盘踞在阴沟里的蛇,时刻防备着阳光下的人笑嘻嘻捅来的刀子。
现在,他已经能平静的走出去了,看着院子里试图帮忙却被撵到一旁的刘济青,小草嘴角弯起一个大大的笑。
真好啊……
午饭是卷饼配烤肉,小草去厨间甩了个鸡蛋汤,大家伙吃的满嘴流油,东屋的老人醒了一次,烤肉油腻,他不能多吃,笑呵呵跟林夏打了个招呼。
刘济青是个酒瘾颇大的,两壶酒多半进了她肚子里,最后把自己喝倒了,林夏帮忙把人扶进了堂屋。
“原本想拉着刘姐去瞧瞧铺子的,得,让她先睡吧。”
林夏摇摇头无奈的紧。
小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哪有待客把自己喝倒的,可他亲近云安,把云安当亲哥,又觉得无伤大雅。
“还好店面的事我们俩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不然这趟白来。”林夏摇摇头,车厢里的男子也饮了一杯,眼下大约也睡着了。
两人已经商量好了,掌柜和厨子交给刘济青去寻,她人脉广,能寻到知根知底之人,平日里也会照顾店面。
至于获利二人四六分,刘济青甚至提出二八,可开了店,林夏是打算除了供货万事不理的,自然得把自己的“经理”留住。
“走吧,找个铺子去。”
已经是下午,回到村子里约摸也就晚上了,黑驴跑了几趟也认了路,不用担心摔倒山沟里,林夏索性也就不赶时间了。
林夏瞧中的铺子一家在闹市东边,一家在城门不远处。
两个铺子价钱差不多,正好都离刘济青家不远。
东边的铺子原先做布匹生意的,店面宽敞,后面还有个不小的院子,店主得了病要去别处治,索性买了铺子。
城门口的铺子原是个茶摊,来往客人都爱坐下小憩饮茶,这家要卖店面却是不知为何,店铺有些简陋,好处在旁边有一口水井,用水是极方便的。
林夏更倾向于城东的铺子,一来有个院子,日后方便旁的打算,二来那处繁华,人流量大,她这生意也好做。
城门